棟抬手製止了。
陳國棟結束思考,再次核實兩個新發現時,為了向他證明,週一雄的殺身之禍肯定和“手機”有著必然的聯絡,賀飛又將週一雄被害前,幾次和手機有關的反常舉動刻意講了一遍。
第一次是案發前,為了保住唐海生和他統領的那批大客戶,週一雄和賀飛從上海趕到杭州,兩個人邁進泛亞皮具協會時。協會的前臺接待小姐對他倆態度異常冷淡,正眼兒不夾,只說唐總不在,其他一問三不知,那意思別囉嗦,趕緊走人!賀飛因為頭天和念雲在湖邊的第二次見面又被攪了,想送她回杭州還沒送成,打著同週一雄一起來撈唐海生的名義追到杭州,也沒和念雲聯絡上,他心裡正憋著火,便衝前臺小姐嚷了起來。此時,週一雄還攔著賀飛,讓他說話小聲點,別沖人亂髮脾氣幾分鐘後,當週一雄到遠處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突然間像變了個人,也沒頭沒腦紅著臉朝接待小姐嚷了起來,架勢比賀飛還兇,全然沒有了一貫的風度和氣量
第二次,是兩個人在杭州城裡怎麼也找不著唐海生。無奈去了塘橋鎮福源旅館請唐經理幫忙打聽。之後盛情難卻,週一雄決定住在小旅館等唐經理的訊息。因為塘橋鎮和杭州市區離著二三十公里,和念雲見面不方便,所以賀飛特不情願。二人進了客房,見被子潮乎乎,地毯髒兮兮,紗窗還破著個大窟窿,賀飛便找轍抱怨說條件也太次了正好,週一雄的手機響,接通前週一雄隨口笑笑說,那你去問一下,看有沒有好一點的房間,不行咱們付點房贊好了。在旅館前廳轉了一圈沒找著人,賀飛就回了房間。週一雄似乎是很匆忙才掛上電話,賀飛記不清週一雄當時的具體表情,他的注意力被牆皮上的幾條大裂縫吸引了過去,抬手敲了一下,咚咚的空響,他又藉機抱怨:我的天,怎麼跟窩棚似的?不想,週一雄忽然火了,劈頭蓋臉地訓道:別不知好歹!咱們是遊山玩水還是辦正事來了?才掙了幾個錢,你有什麼資格挑三挑四的
第三次,是唐經理打聽到唐海生的訊息時。起初,週一雄也挺興奮,決定分頭行動,他去商務局,賀飛去紹興,誰找到唐海生立刻電話聯絡。賀飛臨走前週一雄要再叮囑賀飛幾句,剛好又是他手機響,他讓賀飛等會兒,回了自己房間去接電話。接完電話出來,週一雄忽然變得一臉頹然,好像想說什麼全嚥了回去,他長嘆了口氣,只說了句路上小心,開車慢點,就讓賀飛走了
當時,賀飛一心只想著如何儘快同念雲在杭州見上面,對週一雄幾次的反常舉動根本沒在意,覺得他不過是為唐海生的事著急上火罷了。現在想,週一雄那時一定是受到了某種威脅,恐嚇!
講完這些,賀飛又把自己的那個推理——“念雲在旅館走廊裡第一次看到金龍時,金龍腰下方那塊白色的小東西很可能是作案用的白手套”說了出來。
陳國棟在本子上把該記的記完,對監聽軟體和錢程亮,有關週一雄的殺身之禍與電話的必然聯絡,白手套的推理等等,均未發表任何看法。他將賀飛留在辦公室,拿起週一雄的手機,帶著陳可去了技術科。
像等待審判結果一樣,賀飛心裡七上八下地猜測著,陳國棟對他提供的情況會給予多大的認可?雖然他明白,僅憑這些還不足以把念雲救出來,但仍情不自禁地期盼著陳國棟回來後,大手一揮說:哎,看來肖隊長他們對楚念雲是搞錯了!一會兒,他又焦慮不安地擔心,陳國棟會說:這些嘛,還是主觀推斷的成分居多,對楚念雲的嫌疑沒什麼本質的影響
越想心裡越沒底,他趕緊從兜裡掏出小紙條,逐字逐句地溫習出現不好的情況,如何據理力爭的要點。對小紙條的依賴已有兩天了,一個多星期沒怎麼沾過枕頭,他的腦子似乎已開始生鏽,經常斷電重影,開車打字撥電話,手上的準星也跟著經常畫龍跑偏。
溫習了十幾遍後。陳國棟一個人面色凝重地回來了。
他簡明扼要地講了三點,第一,週一雄手機裡發現被監聽的軟體以及錢程亮的問題,基本可以算是新線索,但是說這些一定能同週一雄案扯上關係還為時尚早,因為它們只是隱性的、間接的線索;第二,他已和肖隊長取得了一致意見,明天肖隊長會帶人去福源旅館,對案發現場再做一次徹底的勘察,包括賀飛提及的樓道等等,之後,肖隊長會來上海,與上海警察一道對“週一雄的手機以及錢程亮”展開必要的排查;第三,不管賀飛是出於什麼目的,他都要代表兩地的警方向賀飛鄭重表示感謝,感謝賀飛為警方提供的線索和對警方的信任,同時,他要求賀飛就此停止一切對週一雄案的調查活動,尤其是對錢程亮,金龍和AS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