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們不給你飯吃?”
“反正是好多天沒吃飽了,餓得沒什麼勁兒了。”
“黃所,”一個警察進來報告,“查了一遍,一個人沒有,窯後面的院牆上立著個梯子,可能是全從那翻牆跑了!”
黃所長考慮了一下,對進來的警察說:“應該是還沒跑遠。這樣,你再用電臺和李隊聯絡一下,讓他儘快多組織點人在附近多設點卡,還來得及堵。你告訴他,我再細瞭解一下綁匪的特徵,一會兒向他通報。哎,另外邊上那幾間房子,像是他們住過,你和小趙再進去看看,有用得上的線索你直接向李隊報告。”
佈置完那邊,黃所長瞅了眼賀飛,又衝身旁一個小警察說:“小葉,你回車上拿水來先給他喝點,再拿點衛生紙,把他臉上的血清一清。”
接下來,黃所長讓賀飛把被綁的經過又簡略地講了一遍,他著重把綁匪的體貌特徵詳細記在了本子上。記完,黃所長吩咐已取回水和衛生紙的小葉照顧一下賀飛,自己拿著手臺匆匆走了出去。
賀飛一口氣喝光了一瓶礦泉水,感覺嗓子舒服多了。
小葉用紙蘸著水,邊幫賀飛擦著臉上和脖子上的血,邊籠統地說了說他被救的來龍去脈。
原來,賀飛的獲救並非是一次經過縝密準備的神兵天降,而是一次近乎運氣使然的無心插柳。他被綁的這個地方是距杭州西南120公里,地處茂徑縣袁家浜鎮林坡村村外,背靠著小山嶺三面無人,一個廢棄的生產青花瓷瓶的小窯廠。小窯廠原是村裡集資辦的,後來效益不好,前年包給了外村一個叫魏瘸子的人,改生產杭州特產,綢傘。結果效益也不行,去年魏瘸子提出又要改成養山雞的雞場,村裡沒同意,就這麼一直荒到了現在。據說,因為魏瘸子的承包合同簽到今年年底,村裡便沒急著把廠子收回去。偶爾,魏瘸子會領著一些老闆模樣的人來,商量怎麼能利用上這個小廠子生產些東西,撈回他這兩年賠進去的本錢。
大前天夜裡,袁家浜鎮派出所接到一個年輕女人匿名打來的報警電話,說可能有一夥人綁架了一個年輕男的,窩藏在袁家浜附近好幾天了,讓警察趕快去查查,說完就掛了。誰綁架的誰,為什麼綁,怎麼綁的,都沒說。天亮時那女人又打來了一次,說的和夜裡一模一樣,仍是說完不等警察問就掛了。
接警的警察向黃所長彙報後,黃所長說這一問三不知算不上報案啊,聽著更像是個惡作劇呀,再說袁家浜方圓百十來公里,七八十個自然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查啊。不過,轉天正巧所裡召集各村治保主任開定期的治安通氣會,會上黃所長還是把這事講了一下,讓大家回去留點神,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及時向所裡報告。
今天下午,林坡村的治保主任給所裡打電話說,覺著村外的小窯廠裡有點不對勁。他家的自留地就在小窯廠的邊上,他老婆每天一大早都去地裡照看自家種的芋頭,這幾天連著兩個早上天剛亮還沒出太陽,就看見一個戴著大墨鏡的小子,推著一輛摩托車從小窯廠出來,怕被人發現似的東張西望地瞅上一圈,才騎上摩托朝西邊走了。據他老婆所知,魏瘸子的廠子停辦後,從來沒有人在窯廠裡過夜,那個騎摩托的小子也不像是在魏瘸子廠子幹活的人,天剛矇矇亮便鬼頭鬼腦戴上了大黑墨鏡,瞧著就不像好人。治保主任下午去村委會時跟村長提起這事,村長也覺得不對勁,魏瘸子上個月南下廣東做生意去了一直沒回來,按說小窯廠裡不應該有人啊。
接到電話後,黃所長並沒把治保主任說的情況和那個沒頭沒腦的報警電話聯絡起來。窯廠附近幾個村裡有一幫潑皮混混兒,兜裡沒幾個錢卻嗜賭如命,他想可能是那些混混兒趁窯廠長期沒人,便把那當成聚眾賭博的逍遙窩了。於是,晚飯前黃所長帶著幾個警察開著巡邏車來了窯廠,因為人手不夠,便沒搞翻牆突襲,想敲開門威懾一下也就算了。
不想,怎麼敲也敲不開,黃所長才命人翻進去開啟了院門發現賀飛時,綁匪已聞風而逃!
匿名打電話報警的女人會是誰呢?賀飛正想著,黃所長拿著手臺走進來,抬手招呼道:“小葉,扶著他咱們走,先送他去醫院。”
賀飛說:“黃所長,我打個電話,讓人來接我就行了。我沒什麼事,不用去醫院了。”稀裡糊塗地突然獲救,他的腦子有點發飄,但是,儘快擺脫警察,弄清念雲的處境,這點清醒還是有的。
黃所長說:“那可不行,就是鼻子沒傷,你這種被劫持後的情況,我們也要送你去醫院做一個全面檢查,再說還沒正事給你做筆錄呢。來來,走吧,打電話車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