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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賀飛對念雲說:要不,我先帶你去停車場,你在車裡等我吧。念雲說:不用了,你快走吧。賀飛咬咬牙,說:我一會兒就回來。
一路小跑著到了校長樓底下,左等右等也不見週一雄的人影,急得他打電話催問怎麼回事。週一雄說:我找你一下午,你等我十分鐘,就等不及了?這不有一個條款還要再改一下嗎?打出來我就過去。
又過了十多分鐘,週一雄才急急忙忙地趕來了,把賀飛叫到樓側面一個僻靜的地方,“搞物件去啦?”週一雄瞟著他,半是體諒半是責怪地笑了笑,算是給自己電話裡發脾氣找了個臺階,“好了,聽我說——老錢明天下午要去西安開會,今晚還要回家準備資料,不好讓他多等了,簡單和你說幾句吧。記得前兩個月,那家想低價整體收購飛雲的美國公司——ASL嗎?”
賀飛說:“記得。”
“冷不防,這隻狼又摸回來了!哎——”週一雄嘆了口氣,說:“其實呀,我早曉得被咱們回絕後,ASL一直沒死心,總想找機會再搞搞文章,但最近咱們不是麻煩一個接一個嘛,沒顧上它嗎!”
賀飛楞巴巴地問:“您說什麼?”
“我也是才得到的確切訊息——整體收購不行,改‘曲線救國’了!咳——”週一雄說著,不由忿然跺腳,“這回呀,ASL還是一心要吃掉飛雲,它的意圖很明顯,想先用3000萬現金把學校手裡55%的股份收過去,相對控制飛雲後,再搞一兩次‘杯酒釋兵權的資本遊戲——鉅額增發什麼的’,把你和老萬的股份強行稀釋到可以忽略不計——這麼一步不成,改成兩步三步,步步為營地摘走飛雲這個桃子。”
“3000萬收55%——”賀飛心算了一下:“和上次5000萬的整體報價沒什麼區別啊!這不是想白撿嗎?”
“你以為呢?”週一雄白了他一眼:“人家就是奔著撿便宜來的!再說,就是給你報一個公道價,你和老萬,不照樣也不賣嗎?”
賀飛道:“那學校也不是傻子呀,這不明擺著吃虧上當嘛!”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咳——”週一雄又嘆了口氣,“ASL還有兩個附加‘武器’——由他們牽頭,和學校在美國共建兩個理工類實驗室,另外,連續三年,每年向學校提供10個去美國做訪問學者的名額,專業由學校自選。”
賀飛道:“這些能算什麼呀?飛雲一旦上市,學校手裡那些股份,得值多少個實驗室啊?建幾十個實驗室也不在話下吧!”
週一雄道:“是啊,要我看,這附加的兩條全是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尤其是實驗室,能落實到什麼程度,很難有標準衡量,而且還是雙方共建,不過是個花頭罷了。但是啊,校董事會里的某些人,他們的看法和咱們截然相反!在他們看來,飛雲的上市才是遙遙無期,反而到美國做做訪問學者,搞搞實驗,鍍一鍍金,或者其它什麼見不得光的好處,才是看得見抓得著的既得利益。況且,飛雲就是上市了,他們一定能搞到比這多的甜頭麼?自然了,桌面上他們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學校當初對飛雲的投入是1500萬,而ASL的報價是3000萬以上,已賺了一倍有餘;另一方面,飛雲的管理層——就是指你和我,近來‘醜聞’不斷,說明飛雲的運營風險和管理風險,贏利能力等等,諸多不確定性與日俱增。基於這兩點,他們在校董事會提出了動議——要上會研究ASL的收購意向!”
“動議?已經提出動議了?”賀飛才意識到狼真要來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對呀,周老師,咱們有‘毒丸協議’,何懼動議呀!”
週一雄道:“你懂什麼?‘毒丸協議’,那要到劍拔弩張,撕破臉皮的時候才能拿出來的!可股東之間要僵成那樣子,飛雲的運營還能好得了麼?再說,大樹底下好乘涼啊!大到給飛雲爭取的稅收優惠,小到給飛雲免費用的辦公用房——真鬧僵了,即使學校不搞別的,只把這些便利拿回去,對飛雲也是個不小的損失啊!”
“可他們要出爾反爾,咱們還能怎麼辦?”
週一雄道:“穩妥的辦法,當然是和和氣氣地趕在那個動議上會前讓它無疾而終啦——要說,飛雲如今最大的軟肋,就是沒有一筆像樣的風險資本投進來,說到上市,人家總有點望梅止渴的感覺。同時呢,因為給風險資本預留著稀釋空間,現在仍是學校一股獨大的局面,也容易讓飛雲成為被惡意收購的獵物。所以老萬出了個應急的主意——”說著,週一雄晃了下手裡的列印件,“這是他擬的一份偉林向飛雲注資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