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翻著厚厚的意向書,說:“嚯,內容不少啊。”
週一雄說:“應該是比較細了,你給把把關,需要的話我們回去再改。”
錢校長說:“好,我先看看。”
正看著,“周老師。”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錢校長的兒子探身進來叫。
“你幹什麼?我這談工作呢!”未及週一雄答話,錢校長訓斥道。
錢校長的兒子說:“我找周老師問點他們系裡的事,就幾句話。”說著,他轉對週一雄說:“周老師,您能出來一下嗎?”
錢校長摘下眼鏡,臉色一沉,“你搞什麼?要問就快點問。”
“哎——老錢,沒事沒事,你先看著。”週一雄說著站起來,朝錢校長的兒子擺了下手,走了出去。
錢校長愣了愣神,戴上眼鏡,接著看。
翻過一頁,他抬眼盯著賀飛問:“2000萬美元,這個數不小啊,沒少和偉林拉鋸吧?”
賀飛說:“還行吧,最初就這麼談的。”
“什麼時能籤啊?”
“一週左右吧。”
錢校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低頭往下看。看了幾頁,他從筆筒裡拿出只筆,似是要行使把關的責任,前前後後地來回翻著,認真細緻地圈閱起來。
隨著錢校長的筆在紙上慢慢地滑動,賀飛的耐心所剩無幾,屁股底下已烤得坐不住了,頭上也滲出了汗珠。他不知道還要讓念雲一個人在小湖邊,遙遙無期地等上多長時間
週一雄拿著手機進來的時候,念雲的簡訊也發過來了——
賀飛:真對不起,醫院又給我打了兩次電話,我特別擔心,只好先回去了賀飛的耐心同步耗盡!
只說了句:“錢校長,飛雲的伺服器不穩,我得回去看看。”賀飛便跑了出來。
他不怪念雲,醫院有情況,雖沒法留她,但他必須送她!送她回杭州的路上,他要讓她相信,只要她讓,他能幫她分擔任何東西,無論是沉重,還是痛苦!
從三樓跑下來,他連撥三遍,才撥對了念雲的號碼。
他急急火火地問:“念雲,你出校門了嗎?”
念雲說:“真對不起賀飛,我不——”
斷了,是他的電話沒電了。
摸兜,換衣服時沒拿備用電池。
衝出樓門,天已擦黑。他想借個電話,剛好,一個男生正站在臺階上擺弄手機。
他跑過去說:“不好意思哥們兒,有點急事,借電話使一下。”
男生沒回頭,用閒著的一手往後一指:“樓裡有直撥。”
賀飛真想一把搶過來,忍住了。他知道有的男生比女生還摳得要死,急道:“我是私事,樓裡說不方便。我用我的卡打,成嗎?”
男生沒理賀飛,抬腳要走。
賀飛急了,一把薅住他。
“嗨,你——”男生回頭,互相認了出來,不是什麼學生,是錢校長的兒子錢程亮。
錢程亮硬生生地說:“是你呀。”
賀飛強擠出一笑:“不好意思,哥們兒,我真有急事。”
等錢校長的兒子發完自己的那條簡訊,賀飛抓過手機飛快地給念雲撥了過去。
半天,念雲才接。
是我,念雲,我的手機沒電了。
賀飛,我不是故意不等你——
我明白,不用解釋,你在哪呢?
我已經上車了。
上車了?你趕快下來,我開車送你回杭州。
不用了,一會兒半路上,會有熟人來接我的。
熟人?沒必要!讓我送你吧,念雲,我還有好多話和你說呢!
我知道,過幾天,好嗎?等我——
不行,不行!賀飛急中生智:念雲,你聽我說,我今晚正好要去杭州出差
三十、意外
發現賀飛偷發求救電郵,壯漢瘋狗一樣躥進來一拳打得賀飛滿臉是血,瞅那狗日的勁頭,要不是急著出去接電話,恨不得緊跟著就要把賀飛大卸八塊。
“老子今晚就送你上西天!”
賀飛還不至於被這話嚇到,王八蛋這麼叫囂,多半還是驚弓之鳥的狂犬反應,自己既然是顆搖錢樹,還不至於說砍就被砍了!不過,黑�廝藕蛞��砸歡倨と庵�啵�ㄊ巧儼渙肆恕�
賀飛想給自己打打氣做好心裡準備,以應付一場即將到來的皮肉風暴,卻讓那股翻江倒海的沮喪攪得,心如亂麻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