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全被人拐到大山裡頭做熊媳婦。七八年都不曾跨出門給家裡報個信,父母哭得肝腸都斷了。全立了衣冠冢,墓碑起得又大又雄偉。但那有什麼用啊?原本是去耶魯哈佛的人生,從此後連1+1等於3都算不出來。你自己倒說說,到底值不值?”
她搭著個腦袋,老老實實站在邊上看我為她修理單車,半個字也不敢吭,還真象個好孩子。
我訓得過好不過癮,隨口問:“為什麼攔下我啊?這一路上又不是沒車。”
“你是軍人。”
我瞅瞅身上的迷彩衣,氣道:“就這服裝,路邊攤上二十塊錢一套。”
她搖頭說:“氣質完全不一樣的。”
算這傢伙有點眼光。我心裡暗自得意。但是軍人又有什麼用啊,一心撲在訓練上,年過三十仍然討不到老婆,只好用仟裡走單騎來打發多餘的精力。
我自怨自艾,象我這樣有體力有智力的帥哥————
下家,真是一個神奇的名詞。
天色蒼茫,大朵烏雲砸在山巔,濃重的黑色穿越一切田野,河流,樹木與紅土,氣勢洶洶向我們長途襲來。
露宿是必不可免的了。
避風,坡彎成一個弧度,兩頂帳篷,一朵紅雲,一把黑傘。我很不滿意的上下打量說:“小姑娘家家的,連點精神氣也沒有,專挑黑色裝神秘。這有用嗎?還不是得站在溝通揮手求撿。”
林楚氣得臉通紅,癟著嘴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我且不理她,憂鬱的看著天上的星光。
坡山爐火熊熊,裡面煮的是一包泡麵兩根香腸。
沒有林楚的份兒。切,連真名都不說,真的當我是智力低下情商為零?
麵條真香,吸的時候哧溜哧溜作響,配著靜寂裡林楚隱約可聞的腹鼓聲。真是讓人爽到心曠神怡。
飯後再配上半支菸。
手機一響,我開了擴音,那邊是震天的音樂。
唯有真朋友才會如此,把我前任未婚妻的現場婚禮直播給我聽。
新娘某某,新郎某某某。永結同心,恩愛白頭,夫妻擁吻。
新娘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曾幾何時,也伏在我耳邊親親熱熱說:“愛你直到海枯石爛地久天長。”
“哥們兒,夠了哈。”我淒涼的對著手機說:“紅包你留著,不用送了。婚車找幾個人招呼好,別讓新婚夫婦順順溜溜的到達酒店做愛做的事。高壓線內,怎麼亂扯怎麼來。你說得對,做流氓多痛快啊。文化人,紳士,那不是咱們的強項。”
仟裡嬋娟不如臨腳一炮,說不定還是晉江日更型。
我問林楚:“你知道晉江嗎?”
林楚斜著眼反問:“側漏了?”
可不。
我罵道:“別的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逼我天天用微信背誦情詩三百篇。”
林楚失笑,烏黑著大半張臉,雙眼靈動至極。“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搖動所有的經筒?被觸控的指尖?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逝作相思?”
她笑得咯咯作響。
有一些我還記得,我背給她聽:
這是個喧囂的世界
我從未覺得安靜過
他的繁榮
他的昌盛
帶給人們卻只是更多的疲憊
更多的抱怨
於是我捂住雙耳
不去聽他的疲憊
不去聽他的昌盛
不去聽他的繁榮
也不去聽他的抱怨
於是我以為我的世界安靜了
只是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人
哪怕她不曾對我講過一言一語
但我卻聽得到她的聲音
我問林楚:“以後還會找到吧?”
空氣裡全是蟬聲,水霧,與兩個人深斂的呼吸。
如果眼力夠勁,就能夠看清閃爍在夜風中花的顏色與每一個傾憐的姿態。
流水的音階,刮脆清脆的作響。
幾乎讓人再也感覺不到心跳。
我又問她:“為什麼一個人出來走?”
她說:“減肥,從95胖到162。”
我嘖嘖稱讚:“有錢吃喝那是好事啊。大半扇豬肉的份量,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濟實力。”
至少我就不行。月薪的一半得用來支付房貸,餘下的再折一半交給父母養老。剩下的才是我的零花,吃喝拉撒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