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共分五批,每天一批無晝夜守護在王府,另外的不用執勤時則待在一個秘密地方。”
“那你們執勤時都躲在哪兒?”
“或者樹上,或者房頂,或者水裡”
李淺挑了挑眉,她就說她猜對了嘛。
當然,這只是以前,現在的紫衣衛卻不必這麼委屈了。他們有固定的衛所,固定的居住,雖然也有些人無時無刻隱在暗處保護齊曦炎,但見到人,他們卻不用躲躲閃閃了,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皇宮之中。
第七十六章 雨中嬰啼
遣散了紫衣衛,李淺洗了個澡,又跟菊青要了點吃的,吃過後便雙手抱膝坐在床上發呆。
她接下紫衣衛時,曾問過齊曦炎,為什麼要把這支隊伍交給她。因為紫衣衛是一把刀,極鋒利的刀,可以刺向敵人,也可能刺向自己,危險萬分。那時齊曦炎很認真地告訴她,“我相信你,並且只相信你。”
那時的一席話註定了她為他做牛做馬也甘之如飴,但此刻想來,自己還真有點傻,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被他繫結一生,掙也掙不出來了。
也不知抱著膝蓋坐了多久,後來累了,便靠著床頭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坐在百花叢中,周圍聞到的全是花香,兩隻蝴蝶在她四周環繞,不遠處還有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注視著她。那是誰的眼,隔著一層薄霧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應該是個熟識的人。而這時場景一轉,齊曦炎出現了,站在大殿上對她喊著:“殺,殺,殺。”她正要跑走,那些昨晚命喪她手的死人們,突然圍過來,對她尖叫著要索命。
驀然驚醒,突然聽到幾聲強烈地噴嚏,一睜眼看見李我站在床前,正用手捏鼻子打噴嚏呢。她不由有些好笑,醒不了,叫醒她便是了,何必虐待鼻子。
“什麼時辰了?”她問。
李我搖搖頭,“我來得時候是申時,這會兒過了多久可不知道。”言外之意他已經站這兒很久了。
李淺忙穿戴好衣服,臨出門時看了看明顯用手指擰斷的門栓,忽然有種想暴起的衝動。腿對著他就是一腳,“以後再敢隨便進本官臥房,擰了你的腦袋。”
“諾。”李我嘻嘻笑著。似覺與她太熟了,並不以為意。
她狐疑地瞪他,心說,這李我到底算守禮還是不守禮?捏斷門栓私入長官臥室,視為不恭,卻又不敢拍醒她。反倒像皇上叫起一樣用噴嚏驚醒。
她自是不知李我那噴嚏是碰巧打的。正覺鼻子不舒服呢,她就醒了。
門外紫衣衛們已經等候多時了,站成兩排,一見李淺出來都躬身施禮。“見過首領。”
“走吧。”李淺打了個哈欠道。
這會兒天都黑了,宮門已關,走正途是出不去。是她貪睡延誤了出宮時辰。說不得就得翻個牆了。
上百個紫色身影從越過各宮殿宇,如飛鳥一般飛出宮去。一時間皇宮各處吵雜不休,人聲大噪。守衛的御林軍們都以為來了刺客。有幾個身手差的,不小心從牆頭上跌落下來,自被御林軍拿住,稟報皇上。
上書房內,齊曦炎正在批閱奏摺,聞聽此事,不由蹙了蹙眉。“李淺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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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晚上殺的人太多,才會做那個噩夢。她素來信因果報應。鬼神之說的,今夜再不敢親自動手。
傍晚時下了場小雨,淅淅瀝瀝的好像小孩撒尿。她站在屋簷下聽著春雨敲打窗紗的沙沙聲,看著雨滴從簷下滑落,如串串珍珠點在地上。血水偶爾混著雨水流過,也只當老天爺往下扔了把顏料。周圍的慘叫聲對她沒任何影響,能做到充耳不聞,對她來說已是很大的進步,當然前提是耳朵裡得塞兩團棉花。
正兀自沉浸在雨中美景中,突然一隻手抓住她的腳腕,冰涼的手指帶著絲絲寒意,驚得她打了個冷顫。
低頭一看,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婦人,趴在地上一點點向臺階上挪來。她的左手抓著她,右手卻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孩。
孩子哇哇地哭著,婦人則焦急的看著她,嘴一張一合也不知在說什麼。
李淺只好蹲下,挖了耳中綿團,此時才聽到婦人在低聲祈求,“大人仁慈,請救救這孩子。”
她到底哪隻眼睛看出她是仁慈的?李淺搖搖頭,忽然有些得意,或者她天生該是善人,長了個善人臉。
“稚子無罪,求大人開恩,為吳家留一點血脈。”婦人磕頭不止,“咚咚”地響聲震的石階都微微顫抖。片刻間抬頭,已滿臉是血。
或者同樣是女人,能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