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鬟,翠喜正從院落外進來,笑容和順,神情溫婉,看著青年男子的目光帶著淡淡的笑意。她淡淡的笑著,淡淡的說著,一如過去同她說話一樣“郎君公事繁忙,這些天一直沒有回來,二娘子您還是養好身子為先。”
“行了,月娘,我們快些離開,你有了身子,別惹了病氣,對孩兒不好。”青年男子柔聲道,扶著紅衣女子轉身就走,自始自終目光只在那淺紅衫的月娘身上。
月娘聞言,溫柔點頭,轉身之時,目光無意間掃過微開的南窗,露出一個嘲弄而挑釁的眼神。
慕文晴突然握緊了脖頸,有什麼東西硬生生卡在了咽喉處,她張大口,費力的呼吸,如涸澤之魚,在做最後的掙扎。
她終於費力扭轉頭,目光呆呆落在文竹上,文竹病怏怏的,耷拉著葉片,有了水的它卻更顯得萎蔫。
慕文晴不知哪裡來得力氣,抱起了文竹,跌跌撞撞回了床。坐在床沿上,靠著引枕,混混噩噩噩也不知過了多久。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丫鬟進來,端了一碗藥水,柔聲道:“二娘子,到了吃藥時間了。”
慕文晴茫然間慢慢抬起頭,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丫鬟,竟然扯了個淡淡的笑容問道:“翠喜,郎君呢?”
翠喜笑得很好看,兩靨淺淺的酒窩,顯得可愛又溫順,她看著慕文晴誠懇道:“郎君公事繁忙,這些天一直沒有回來,二娘子您還是養好身子為先。”
慕文晴盯著她看了半刻,突然展顏笑得更燦爛,輕輕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藥我等會兒就喝。”
翠喜卻腳步不動,只溫溫柔柔勸道:“二娘子,郎君說過,您的病不能再拖了,還讓奴看著您喝下。”
慕文晴點點頭,親抿了一口,皺了皺眉頭道:“好苦,你去給我拿點蜜餞過來。”
翠喜遲疑了下,點點頭,輕輕退出房門。
慕文晴看著她關了門,全身的力氣散去,手一軟,藥碗傾側,藥就倒在了文竹上。本來已經枯萎的文竹以可見的速度萎蔫。
慕文晴驀然瞪大眼,只感到胸中有什麼在碎裂,一片片,一片片,碎得徹心徹骨。
她眼中泣血,嘴唇哆嗦,顫抖著手去觸控死去的葉片,一口鮮血陡然噴了出來,只灑在文竹葉上,再從狹長的葉片上一滴一滴滴落下來。
頭一暈,人就往床沿上倒去,青花瓷盆掉在地上,“嘭”一聲碎裂開來。
一道綠光在慕文晴胸前陡然一閃,帶著紅色的血光,消失在虛空中。
(修於2011年12月1日2點27分)
正文 002 回家(一)
高大府邸橫貫小半條街,府門口兩個威武石獅子瞪著碩大金睛看著來往人群。門口兩個穿著僕役服飾的門房,斜靠在門口臺階處閒聊,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兩散碎銀子,一臉得意的表情。大門正上方正寫著兩個鬥金大字——“慕府”。
這可是金陵城烏衣鎮中大族,慕府老爺慕仁是八品署丞,這小鎮中也是可以橫著走的人物。人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門口這幾人斜著眼睛看著門口來往的平民百姓,目中輕視之一不言而喻。
大人好見,小鬼難擋,眾人也明白這個理兒,經過慕署丞府門口也多是快步經過,沒有人敢在慕府門口鬧事。
只聽“籲”了兩聲,一輛顛簸的馬車在大石獅子身側慢慢停了下來。
“小娘子,到了!”
一雙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掀開了簾子,露出李傻子憨厚的臉龐。
簡陋的馬車中一個女孩兒點點頭,道了謝,低頭鑽出,抬眼望過去。
只見她梳著雙丫髻,面板白皙,一身鵝黃色衣衫,七八歲模樣,杏眼柳眉,鼻若懸膽,縱然年齒尚幼,卻也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她神色複雜看著那兩個鎏金大字,目光中有著絕對不同於這個年齡的成熟與蒼涼。這外形與那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淡淡冷漠,由不得不讓人覺得怪異。
一旁的李傻子不出聲,心中也有些奇怪這個客人年齡幼小,竟然一個人從文殊寺下山,還讓他帶著她到了慕署丞府門口。
“閒雜人等不得在此在,這可是慕署丞明公府。”手拿銀兩的門房眼也不抬,如同揮走一隻蒼蠅一般,帶著厭惡與囂張的語氣大聲呵斥道。
李傻子哆嗦了下,彎著腰對那小女孩兒道:“小娘子,您看,你讓我送過來這兒”
慕文晴眉頭皺緊,卻並不答李傻子的話,只冷冷說了聲:“瞎了你的狗眼。可看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