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過程中,我幾乎就要忍不住哭出來了。我總覺得我什麼都不用吃,肚子還是會發脹,一口米飯送進去,悲傷就被擠出來了。我不敢被大伯和大娘看到我那個樣子,就使勁兒憋著,真到憋不住時,就低下頭,藉助長長的頭髮遮擋著。靖靖姐知道我的事情,就一直在幫我打掩護,我吃完飯堅決離開時,大娘就送我出去,還給我買了一些水果。
大娘住的地方有點偏僻,我下了公交之後,還要換乘地鐵。我走在路上,開始下著小雨,我沒有傘,也沒有看站牌,我就那樣提著很重的水果,走在街道上。雨越下越大,人都找個地方躲雨了,我還是繼續往前走,反正走的久了,總會遇到地鐵站。
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我突然就有了一種很放鬆的感覺,我哭的滿臉是淚,卻絕對不會有人看出來。更何況,還是一個愁雲慘淡的夜晚。我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現在回憶起那個場景時,我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當時的表情,就像是很熟悉自己一樣,我的靈魂站在對面看著我的身體。
我出了地鐵站時,雨也小了很多,我提著水果,看到賣椰子的叔叔時,就買了一個。我拿吸管吸著椰子汁,慢慢地走在雨中,旁邊或者對面走過的撐著傘的人,絕對沒有見過我這樣的一個傻子。但是當時的我,真的覺得很享受,椰子的汁液從嘴巴里喝進去,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
回到宿舍之後,我還感到很愧疚,本來應該睡在大娘那裡陪靖靖姐的,結果卻哭著回宿舍了。若不然,住在大娘那裡,意味著憋住一夜不哭,我必然做不到。
我把喝完的椰子狠狠地扔在地上的瓷磚上,沒有摔裂,我拿起來,抱著椰子一下一下地往地上磕。椰子堅硬的殼,撞在地板上被彈起來,震得我手心很痛,右手靠近食指地方震出的淤青,過了好幾天才消下去。
我不喜歡吃椰子肉,我就是喜歡那一個摔打的過程,我覺得我身體內充斥著巨大的能量,我需要找一個出口發洩出來。我開啟本來準備送給何冉做生日禮物的那個小日記本,寫下來自己的感受:
我想請問你
悲傷是什麼
悲傷——
是一種飽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