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徹底變成軍政一體化的營壘!”
軍隊是個冰冷而強大的戰爭工具,以邊防軍營尤甚,它遇強則強,遇弱變狂,會一口吞併那些弱小的勢力。只因葉沉淵早就有覬覦北理之心,不出意外,他一定會加強邊防的力量,充軍擴建,用最大的手段鞏固華朝的邊疆。
那麼,
原來躲避在連城鎮裡的流民與團練怎麼辦?
謝開言自小學史,明白歷代國君的手段:一是清化政策,肅清原住居民,提點可用之人,在戰火焚燒的大地上重建國土;二是弱化政策,將全部男丁關進軍營操練,留下老弱婦孺留守在家,順便收拾那些可憐而貧瘠的莊稼地。
無論想到哪一點,都讓謝開言汗溼重衣。
蓋大聽到她的分析,不禁問道:“以你之見,太子會採取哪一條策略?”
“十年前的葉沉淵一定會採取第一條。”謝開言面色上有一陣恍惚,她極力回想過去的白衣身影,無奈腦中只留一片空白,“十年之後,或許他要顧慮北理人的民心向背,方便北理不戰派投誠,而採取第二條策略。”
此事事關重大,蓋大也不由自主地追問道:“謝姑娘可肯定?”
謝開言搖搖頭,道:“這一點我無法肯定。”
蓋大又道:“既然將連城併入軍營,無論是哪種形式,作為儲君,他一定不會反悔下的詔令。也就是說,如果他將連城鎮清化乾淨,天下沒了連城的名目,他還去哪裡尋一個‘連城鎮’出來,讓它三代免徵課稅,作為法令必行的楷模,使天下流亡之人紛紛歸順於他?”
謝開言抬起冰冷的眼睛,問道:“我且問你,連城主力在哪裡?”
蓋大道:“在我們這裡。”
“我們會去哪裡?”
“逃跑或者撤回連城。”
謝開言長嘆:“你現在懂了嗎?不管我們做什麼,葉沉淵都是贏定了。”
蓋大細細推敲,恍然大悟。
謝開言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啞聲道:“我們原定的計劃是佔據連城以求發展,尤其是他公佈的三代優待連城的詔令,似乎給了我們很大的希望,但那時我已經說明了,那只是他的障眼法,他的目的不可能那麼簡單。隨後我制定了第二條發展計劃,打算朝外撤退,退到域外,保留本方實力。可是我們一走,葉沉淵就會藉口連城主力潰逃不回,主動捨棄了太子殿下的‘仁政愛民’的詔令,一定會驅動軍隊踏平連城,且本次出兵有正當理由。如果我們不走,一定會被葉沉淵納入邊防軍營裡,重新輪迴一遍生死。順他意,成為華朝奴兵;逆他意,當成叛卒處死,是生是死,完全掌握在他手裡。”
蓋大重重一嘆:“這個葉沉淵好重的心思,也好狠的心思。”
謝開言坐在凳子上,閉上了眼睛,動用所有內力搜尋天地萬物之音,傾心聽了一刻草蟲鳴叫,她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
蓋大靜靜地站著,不打擾她的神思。
謝開言驀地睜開眼睛,光彩一片清澄。“蓋大哥不用擔心,我會想出辦法,保住連城鎮子民。”
☆、盜情
解決連城鎮的當務之急是處置好子民,使他們免受邊防軍營的殺戮或者奴役。卓王孫調來都尉閻海當值不過五天,待謝開言發現端倪時,能解決問題的時間只剩下一個夜晚。
“帶上鎮子的人一起跑吧。等我們安定下來,再發展生產,建個部落出來。”
謝開言想的也是這樣。本來就抱著棄城之心,多帶走一些人,雖然增加了麻煩,但是子民待她如上賓,她應該回報他們。
“關鍵之處在於拖延閻海軍隊進城虐殺的時間。”她說道,“你派親信組織民眾轉移,我在城頭拖住他們。”
“你怎樣拖?”
“只能從卓王孫身上想辦法。”
謝開言細細交待蓋大一些事情,蓋大點頭,立刻著手去辦理。
一個時辰後,暮□臨四野,清藿花草上聚集著霧氣,點滴露珠盈盈墜落大地。西門河畔疏疏落落站著十幾道身影,她們彎下腰,從竹籃裡採擷出一朵朵雪白玉蘭燈,點燃了油蠟,素手輕揚,放著它們飄遠。不多時,靜默而輕緩的西門河裡漂浮著一盞盞燈,奇香四起,像是佛祖參看大地的眼睛。一切岑寂無聲,充滿了悲憫之情。
謝開言繞過卓府,走進花雙蝶的院子,等待著主人歸來。
花雙蝶見了她,自然驚訝:“謝姑娘,你站在這裡幹什麼?三天不見你,公子寢居里的花草都枯萎了。”
謝開言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