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這小傢伙的咒語。
半晌後嬌嚷響起,一條黑影透牆穿出落地,變成了個紫衫美少女。
“成了!成了!我聽到了!我聽到了啦!”少女邊捂耳邊跺腳,“你很煩耶,我只不過溜出去一下子,就這麼一點點的時間,你竟然就動用那該死的咒語罰我?”
“一點點?”洛伯虎停下咒語,眼神無奈,“你又去嚇人了?”
“我哪裡有?”她大聲回應,卻將目光悄悄調離。“呃其實不能算是嚇啦,只怪那些狗狗和守靈人的膽子太小了點嘛!”
“守靈人?”他臉色一沉。
紫衫少女用力點頭,照例是隻要一提起有興趣的事情,就會立刻精神抖擻起來,一雙澄靈美眸裡,流轉著淘氣。
“村北那兒有戶人家正在做喪事,擺了個靈堂停了口棺,我就想著去瞧瞧,看能不能遇著個‘同類’大家聯絡聯絡感情嘛!”
聯絡感情?和那些來歷不明的孤魂野鬼有什麼可以聯絡感情的?
青筋隱跳,洛伯虎拉下了俊臉,“明明知道人家做喪事你還去?你不會不清楚那種地方最多的就是喜歡收妖伏鬼的臭道土吧?而你,不過是個道行尚淺的小畫鬼嗎?”
“你以為我會那麼不謹慎嗎?”她噘嘟著嘴兒不服氣。“那靈堂上放了張畫,我自然就躲在那裡了。”附畫而生,隱身於畫裡,本就是她這小小畫鬼的最大本事了。
“然後呢?”他冷哼,瞧她的模樣已大致猜出了結果,這丫頭,肯定是又嚇到人了。
“然後?”她吐舌笑了,“然後就是一不小心讓靈堂上的香菸給燻出了一個大噴嚏,接下來就是眾狗吠奔、眾人亂叫了嘛!這事說來還得怪他們,沒事燒那麼多香乾什麼?”若換了是她躺在棺材裡面,也遲早要被燻昏了吧。
“沒讓個臭道士瞧見算你運氣好,但如果真被識破逮住了呢?”一想到可能會發生的結果,洛伯虎全身緊繃難言。
她卻無所謂地聳聳肩,“如果我真的那麼沒本事,也就只好認命了。
他不出聲了,冷著一張臉轉身走到床前,踢遠了鞋,三兩下卸掉外衫,解去了束髮的繩子坐上床,似是準備就寢了。
“嘿!”她瞠眸不信,走到他床前,小手擦腰生氣了,“你沒事叫我回來,又故意念咒害我頭痛,為的就是讓我瞧你睡覺?”
他沒理會,倒頭睡下,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你你你”她氣結,趨前跪在床邊,伸出小拳擂人了。“不許睡!把話說清楚了才可以睡!”
洛伯虎沒張開眼睛只是陡然伸出大掌,一把攫緊了她的手腕,終於出聲,“我不想跟個隨隨便便喊認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人說話。”
可惡!
回想起她死在他懷裡時的恐懼及萬念俱灰,他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力,千方百計,甚至是十年陽壽及未來子嗣才能讓她重現了的,可卻換來她這樣沒當回事的任性?
任性不變!無論是人是鬼,她永遠都是這個樣的,率性妄為,絲毫沒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莫怪月老要祝他好運,在他無論如何也要再和她糾纏一世的時候!
在他忿忿思索間她已抽回了小手,一臉怨慰,嘟嘟囔囔地搓揉著手腕上被他攫出的淤青,生氣的開口。
“我不是‘人’!你不要老是用錯詞!還有,你知道白晝時我被關在畫裡有多無聊嗎?我躲在裡頭,聽得見外面的聲音,卻看不著也無法參與,我就是很難受,沒有朋友,沒人敢親近,只能在夜裡偶爾出去透透氣、嚇嚇人,這已成了我唯一的娛樂了,我很悶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坐起身,睜開了冒著火的眼睛,“但你還有我的,不是嗎?”
“是呀,我還有你的,我還有你的”她用著快快不樂,更悶了的嗓音,“但你明明知道,知道我已經忘了你了!忘了好多東西,只知道自己叫做紫兒,卻連自己的出身及父母是誰都忘了”
洛伯虎嘆息了。
怒火消散,他伸手將她拉進懷裡,由著她喋喋不休繼續埋怨,即便對於目前兩人的處境,他其實比她更加難受。
她忘了他,是的,在成為畫鬼之後。
鬼王的警告成真,那日她藉畫復生為鬼,先是傻怔,再是興奮上下盯瞧,卻在他狂喜地上前想抱住她的時候,被她兇巴巴地一把推開了。
“你是誰呀?”她抬高傲氣如昔的下巴問了,小臉上佈滿戒備,“你沒讀過書,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的嗎?”
他是誰?還有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