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專寵的人。這許貴人年少得意,轉眼變成後宮第一紅人,難免志得意滿,輕狂忘形。當日在禧來宮,她看出整件事的端倪,所以借這個機會,故意和太后您叫個板,擰個勁,為的是”
“為的是向哀家示威?”太后臉色一變,霍然站起身,“你說得有道理,許蟬兒現在是獨享聖恩,風頭無人能及,想必是得意忘了形,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尾巴朝哀家撅起來了。”
澹臺明容也被劉明義的話所驚動,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上次我在戲臺上出醜的事情,怕就是她一手安排的,要不然,怎麼滿場的人都沒看出異樣,偏偏是她許蟬兒跑上臺來獻殷勤?她一定是早就知道我會摔那麼一跤”
話說到這個地步,澹臺明容已經對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憤然拍桌道:“得了巧還要賣乖,當面叫好,背後捅刀,好一個八面玲瓏的角色!”
劉明義不失時機地插嘴道:“奴才還想起一件事,聽他們說,宮裡出個了‘後宮第一善人’,就是這個許貴人。這宮裡的丫鬟太監,提到她,沒有不讚不絕口的。如此下去,她把好人都做盡了,皇后娘娘還怎麼收攬人心?”
太后冷哼一聲,道:“虧得哀家還念在她當初救駕有功,順了皇上的意,將她列為貴人。哼,她既然這麼願意當好人,哀家索性就讓她當到底!”
[正文:第四十三章 蓬萊紫]
景玉宮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勃勃了。景玉宮的主人消沉了很久,卻在那個秋寒料峭的夜晚之後,某人臨走前的一番話語之後,重新振作起來。
“娘娘這稍一打扮,就是傾國傾城,跟下凡的仙子一般,”紅玉剛給寶妃梳了一個精緻的髮式,簪上一枝寶光四射的金雀銜玉釵,由衷地讚歎道。
望著主人重新煥發的榮光,她這個做丫鬟的自然也是滿心歡喜:“若是紅玉也有這樣的容貌,就算為了自己,也要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寶妃嫣然一笑,多久沒有這樣細心地裝扮自己了?
銅鏡中的自己,依然那麼秀麗動人。那段憔悴的日子裡,自己幾乎是日日酗酒,飲食也毫無規律可言。換做別人,恐怕早已黯淡了顏色。
可是,她的自我放縱,並沒有在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只是稍稍了削尖了她原本稍嫌豐潤的下巴,反而為她平添了一種令人憐愛的風情。
老天尚且這樣眷顧她,她為什麼不對自己好一些?
只是隔了一個夜晚而已,她的頹廢心境竟然已經恍若隔世。
她本來就是蘭心惠質的人,更何況,她的身上,還揹負有那人沉甸甸的囑託和掛念。
若不是還有一些煩心事要處理,她就該明媚地微笑起來了。
“碧雲,將昨天許貴人送來的東西扔掉。我不希望在景玉宮裡留有這個人的任何痕跡。”
碧雲將那包藥提了過來,卻不急著扔掉。
“娘娘,您已經叫了太醫來看脈,何不順便讓太醫來檢查一下,也許這包藥裡,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碧雲臉上,掛著曖昧的笑。
紅玉嗔怪地看了碧雲一眼:“娘娘今天心情這麼好,別說這些掃興的話。再說,許貴人也不像是那種人”
“碧雲說得有道理,”寶妃卻打斷道,“紅玉,虧你在宮中待了這麼久,見識還不如碧雲。你說許貴人不像是那種人,你認為她是哪種人?難道她臉上寫著好人兩個字麼?”
紅玉一時無語,有些抱怨地望向碧雲,卻見她正專注地看著寶妃,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
很快,被傳喚的太醫就來到景玉宮,是年過五旬,御藥房最為德高望重的李太醫,也是奉丞相府的安排,自從寶妃入宮以來,一直負責為她看診的不二人選,是寶妃十足信賴的御醫。
碧雲立刻將許蟬兒送來的藥包交給李太醫,讓他細細檢查有無異樣。
李太醫將那紙包開啟,將每種藥材各取了一點,然後觀色,聞味,放在手裡拈了一拈,又點了些許在口中嚐了一嘗,很快便展顏道:“沒有問題,都是上等的良藥。要的搭配也很合理,溫和醇厚,適合娘娘現在的身體。”
碧雲的臉上掠過一絲失望,然後不動聲色地將藥收了起來。
查完藥,便當診脈了。
隔著珠簾,一隻如筍般瑩白細嫩的手腕伸了出來。
李太醫伸出右手,輕釦於脈上,閉目凝神,食指微動,隨著時間的推移,臉上的憂慮越來越深,極到後來,竟然變成了惶恐,大滴的汗水順著額頭涔涔地流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