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闌一時大為羞臊,指著對方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來,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件事上,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大剌剌地提了出來,讓她大吸冷氣的同時,幾乎想隨手掐死他。
“你還不走,我就淹死我自己!不對,我淹死你兒子!”這小女人較起真來,說著還真的往水底沉去。
“那可不行。”好在楚湮及時拉住她的手,將她從水裡撈出來,展開衣服裹住身子,一把橫抱起來,不由分說徑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你要幹什麼?”本能的危機感,使得神闌又氣又急,幾乎是拳腳並施,怎奈對方躲閃及時,她其實沒佔到多少便宜,而且還把本就寬鬆的外袍給掙散了,香肩半裸玉臂斜橫,一副風中凌亂之姿,此時正一臉惱恨地瞪著他,清澈的眸子中燃燒著兩撮怒火。
“沒那麼嚴重吧?又不是第一次”他戲謔而笑,將她輕放在榻上,她正渾身僵硬時,卻不見他有多餘的動作,只不慌不忙地展開衾枕,替她好好地蓋了起來。
“呃”一陣失落之後,她剛萌生出些許好感,卻見他並無要走的意思,挨著她身側斜躺下來,頓時神經又繃緊了。
“我就這麼可怕?”剛把她攬到懷裡,發現她渾身猶在輕顫,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忽然就惱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冷了幾分。卻見對方閉目斂容,故作一聲不吭,不禁有些興趣寥寥,嘆一口氣翻了個身,選擇了背對她睡。
室內雖然燃燒著燻爐,卻依舊泛著絲絲涼意,隨著裸露在外的肌膚滲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抬眼一看,見他衣著單薄,幾乎透著幾許蕭瑟的意味,心中不由酸起來,到底心慈手軟,戳戳他的脊背把手爐遞過去道:“天這麼冷,你自己也注意點。喏,這給你吧。”
心底卻在咆哮:我幹嘛要給他!我幹嘛要給他!!我自己也很冷好不好!!!
楚湮的脊背明顯僵硬了下,沒有去接,也沒有轉身,而是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若走了,你當如何?”她握著手爐的手指默默攥緊了,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若是我死了呢?又該怎樣?”他的聲音嘶啞而疲憊,彷彿浸染了巨大悲讖的力量,使人聞之滿目心傷無法排遣,猶如沸騰而又不漫溢的水,充斥著整個胸腔。
“你不會。”她篤定的回答,目光清溶,似乎有著直透心背的力量。
“這麼肯定?”他驀然輕輕笑了起來,語氣中帶了絲低迷憂傷,“可是阿闌,這種事怎麼說得清呢?”
“說了你不會!不要胡說八道,自己咒自己。”她不由惱恨起來。
“這麼說,阿闌至少還是關心我的嘛。”
“我誰都關心。”
“可我覺得,你還是最關心我。”
她被這略帶痞氣的話語逗得笑了起來,笑得很輕,可是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似乎一如從前,她的笑容只為他恬然綻放,灼灼如雪。
“你今晚不走了嗎?”她忽然問。雖然心裡明白,對方很明顯就是不走了好不好?“我大哥說好久不見,很想念你喔。”言下之意你還是去神煥那兒吧,甭賴在我這兒了。
楚湮對她的話實在不敢恭維:“跟那小子混有什麼好的,他自己三妻四妾,倒是去哪兒睡都不愁。唉,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神闌咬牙切齒:“你少給我裝委屈,自己在國內的時候,還不是照樣妻妾成群?你可是比他三妻四妾多了!”
他嘆了口氣,直道往事不堪回首,還說自己已經改邪歸正了,以後定當不再耽色誤國。這位仁兄不知道,他在外面的名聲,已經被五大荒六大陸謠傳誤得很厲害了。
“阿闌,我困了,明天還要上路呢。”他忽然喃喃了一句。
“上上路?”神闌的心驀然一沉。
“回楚啊。”話剛懶洋洋地出口,他猛然醒轉,這話實是不該說的,神色不由一窒。
此言一出,自是尷尬無比,爾後雙雙默然良久。
“阿闌,想不想要自由?”他忍不住開口又問。這一句話,是他納語心底很久的,儘管知道一旦問出口,就極有可能會徹底失去什麼。
“想。”她回答得很乾脆。
“那我給你吧。”
“你?!”神闌猛地擁衾坐起,彷彿不敢置信,盯著他死死地看了兩眼,確定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她驀然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你,你居然說要給我自由?楚湮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事到如今,你不覺得自己更像是始亂終棄嗎?”她一邊揩淚一邊笑,所有的怨念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