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處,揚起一陣煙塵。那馬上之人個個穿著打扮不凡,舉止品貌不俗,應該可以看出是若羌貴族之類的人物。
柳傾歌此時渴得嗓子都要灼燒起來,她一見那馬隊,頓時來了精神,連忙用盡全身的力氣往那邊跑去。口中呼喊著:“救命!救命——”
不知由於她的聲音太小,還是由於風沙過境淹沒了她的叫喊,那幫人依舊沒什麼反應,大概是沒有聽到。
柳傾歌見此情景並未氣餒,等到那一隊人逐漸靠近的時候,她瞄準時機,忽地擲出手中之劍,由於她此時實在極度虛弱之下,力道和準頭都不怎麼樣,但好歹還是正中目標。頭先縱馬那人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看上去身份格外高貴,柳傾歌沒敢動她,只是將劍擲向後面的那個奴僕模樣之人的胯。下之馬。
那馬本來在疾馳,忽然遭到偷襲,不由的連連長嘶,頓時就把騎在它身上那人給甩了下來。
那人還是個少年,有著一雙漂亮的深藍色瞳孔。他狼狽的抱頭在地上滾了幾圈兒,這才灰頭土臉的站起來。他左瞅右瞄一番,立即怒不可遏的朝著柳傾歌走了過來,一伸手就掐向了她的脖頸。
柳傾歌乾裂的唇一開一合:“無意冒犯,只求救命!”
那人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還在發愣中。就在這時,那個頭先的女子勒住馬停了下來,英氣勃勃的面容上現出一抹爽朗的笑意:“這姑娘膽子夠大,我就欣賞這種性格!你們把她帶回宮去罷!”
左右的人都停了下來,紛紛下馬,齊聲應道:“是,公主!”
——公主?該不會是若羌公主吧?!柳傾歌隱約感到有甘泉被灌入嘴中,她頓時什麼都不顧了,只顧得上大口大口的吞嚥。喝足之後,她忽感神思倦怠,於是就那麼昏睡過去了。那若羌公主性子不錯,很是爽快,應該不會有什麼壞心眼兒罷?就讓她睡一會兒,只睡一會兒,實在是撐不住了
等到柳傾歌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封閉的小屋子裡,裡面還有一大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說是封閉其實一點都不誇張,因為這裡面黑洞洞的,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開著,上面還架著幾根鐵條。
這都是什麼鬼地方?陰森森的。
柳傾歌試探性地動了下身子,沒想到她剛一動,從對面就傳來一個人聲:“喂,你醒了?”
廢話,再睡下去就出問題了好嘛。柳傾歌活動了一下手腳,站起身來,透過那小窗戶透進來的光眯起眼看向說話那人:“你是?”
那人拍拍屁股也站了起來,沒好氣的道:“我就是上次被你掀下馬的那個倒黴蛋。”
柳傾歌險些一個控制不住笑了,她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道:“不好意思啊,當時那只是權宜之計,現在我正式給你道歉。”
“別別別,”那人以為柳傾歌又要來什麼陰謀詭計,立即往後退了一大步,連連擺手,“我承擔不起,你的道歉還是你自己收著罷。”
柳傾歌見他這麼防備,也不在意:“我們為何會在這裡?”
“公主從今日起要開始接見大齊王爺眾人,沒空管你,所以就暫且先把你丟在了這房間裡,命我前來看顧著。”
柳傾歌一聽,頓時激動了起來,她一把攥住那人的胳膊,一疊聲的問道:“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帶我去見大齊鄭王?”
那人被柳傾歌這麼一攥,不由得唬了一跳,趕緊搖頭:“你別開玩笑了!就憑我哪有機會見到此等貴客?”
柳傾歌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那該怎麼辦?就算不能見到鄭王和哥哥他們,最起碼也要讓她見到公主啊?!可眼下這情景,無論是誰,以她的身份都是難以見到的。稍一思索,柳傾歌換了個話題:“公主有沒有交代,如果我醒過來該去哪裡?”
那人忙道:“公主說了,若是你醒了,就派你去跑馬場養馬。”
——跑、跑、跑馬場?!柳傾歌驚訝得瞪大雙眼,這公主什麼情況?為何要派她去什麼跑馬場?
然而不解歸不解,事情還是要照做。柳傾歌跟在那人身後,去了所謂的跑馬場。那裡很大,草地青青,周圍用結實的柵欄圈著,裡面不時地傳來馬嘶人喊之聲。一排排的馬廄連著,外面有好些個奴僕正在忙活著。
那人幫柳傾歌安排好一切之後,轉身便走。
柳傾歌忽然開口叫住他:“喂,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毫無徵兆的笑了,一張年少青澀的面容上帶著異域風情,顯得那麼純真:“名字很重要麼?”
柳傾歌“嘁”了一聲:“不說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