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塘,果然是池塘!
喝的是池塘水,養鰻用的是池塘水,養魚則在池塘裡,這一切都指向了池塘。
隨飄雲已下定決心將這方池塘拿下。
李若琳試探問:“聽說,有的村民們對承包池塘有不同意見?這些人怎麼就淨眼紅呢?”
大舅媽聽到這事便沒了吃飯的胃口,放下筷子,擦了嘴後說:“還不是有人在背後挑唆?天殺的這個人。以前承包這個池塘的人都虧本,現在轉為小文承包,見他賺了些錢,就有人跳出來亂嚼舌頭。沒有小文承租金、贊助,哪來的石板路,哪來的水渠”
見她說得義憤填膺,隨飄雲低下了頭。
李若琳依然面不改色。在她眼裡,只關心的是僱主的利益,只關心是否合乎法律程式,就是替一個殺人犯辯護,依然想盡辦法為其尋找開罪或減輕刑罰的可能。她眼裡只有律師的職業道德,其他均是參考因素,所以李若琳是一個理性的人。
夜是冰冷的,看似外表柔和的李若琳,心是鐵打、冰冷的。
倆人回到宿舍,就商定明天確實實際情況後,應該直接找到丁文攤牌,加快實施隨氏進駐筆架島的計劃,因為今天剛好是招商公告的最後一天。
旭日東昇,陽光碟機散了早晨霧氣的陰霾,霧氣散盡讓眼前一新。
羅元昨晚半夜趕來了桑家塢,特地將錢送來。
章守志夫婦已在昨天下午還了銀行貸款,也連夜跟著回來,他們一刻也不想呆在那座城市裡。在剛破曉時分,章守志就摸黑起床,為餵食那些鰻苗而忙碌,心情本來如今天天氣一般好,但自碰上隨飄雲倆人後,變得很不好,暗暗思量丁文怎麼會留宿這倆人呢?把心裡的悶氣化作抽菸的煙氣,一根接一根默默地抽著煙。
沒有特殊原因很少早起的丁文,下樓見到蹲在臺階上的章守志,和臺階下十多個菸頭,“老章,你一大早起來就汙染養鰻場的空氣啊。”然後俯身低聲說,“你總不至於叫我將兩位嬌滴滴的姑娘家趕到蘆葦叢中吧?”
“嗯?那最好,”章守志扔了菸頭,轉憂為喜地站身來,風趣地說,“最好來一次《紅高梁》那片段,就叫蘆葦蕩一石二鳥記。”
“看來你這人挺黃挺暴力的。”丁文笑著捶了下章守志肩膀,打發說,“好啦,吃過早飯後,等會兒去趟養殖場,叫那幫人趁早滾蛋。”
章守志哈哈大笑,自是欣然答應。
“丁先生,咱們談談。”李若琳一臉嚴肅地說,跟昨天換了個人似的。
丁文隨眼瞥見這位李女士,著一身黑色的裙套裝,提著一方黑色的公文包,顯得端莊肅穆,淡淡道:“我喜歡直來直去,有什麼就說吧。”
李若琳開啟公文包,從裡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丁文,“我是隨氏的專職律師。”
“很遺憾,我還以為李女士是位推銷員,看來是我走眼了。”丁文掃了下手中的名片,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我今天是來做媒。”李若琳不苟言笑地說。
做媒!章守志只覺得怪異,想笑可笑不出。
“想尋找隨氏和丁文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企業聯姻,丁文皺起了眉頭,卻說起與企業聯姻無關的話題,“從前有個媒婆,看到女方的姑娘缺了只胳膊,便對男方的家長說,‘姑娘家手頭不方便。’男方以為女方經濟不方便,答應只要訂了婚都好說。但媒婆看到男方的小夥子塌了鼻子,心想壞了,又找到女方的長輩說,‘小夥子眼下缺了點東西。’女方也以為男方手頭緊,催促媒婆玉成此事。
誰知成親那天,一切都露餡了。男女雙方都尋到鄉里的里正,都告媒婆騙了他們,但媒婆振振有詞地將這番經過說了出來,雙方都心服口服,沒想到媒婆倒成就了一段美滿姻緣。”
章守志忍不住地快意大笑,而李若琳已氣得臉色鐵青。
“丁先生在說我在搬弄是非嘍。”李若琳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已不善地說,“那個池塘,按每年純利十萬,五十年的總利潤五百萬,我想這個數目,丁先生應該很滿意吧。”
“的確很滿意。”丁文轉頭望向那池塘,在藍天晴日下,宛如一塊藍寶石鑲嵌在筆架島上,“我這人有個脾性,賣家不對絕對不賣。”
李若琳聞言面色不變,似乎早預料到這個結果,或許也希望得到這樣答覆,仍表示遺憾地說,“隨氏的合作大門永遠為丁先生敞開,但我不得不提早通知丁先生,就相關事宜,我已經接受漁澳鎮的委託。”
“乾脆叫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