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開水,捧著杯子溫手。
隨飄雲冷漠地坐在一旁,似乎這一切與她無關。
丁文淡淡地笑,看著對面李女士帶著職業性的笑容,驀然想起一個故事。夏天與冬天打賭的故事,打賭誰會將人們的衣服脫得更多。冬天颳起凜冽的寒風,冷卻讓人們抱得緊緊的,衣服穿得更多;夏天散發陣陣的熱浪,熱得讓人們脫去一層層衣裳。所以這位幽默的李女士,似乎更令人警惕,百言不如一緘,看著對方怎麼招?
“都說鄉村的人們好熱情客,我才特意來走走看看。剛才若非有個鄉親帶路,還真找不到點。”李女士那薄薄的唇片子說出話來,似不費氣力,“記得小時候到鄉村一個親戚家串門,現在想起來還記得當初情形。”李女士將話題繞得遠了,喝下了一杯水後,談興更歡,她今天彷彿不是談事情,卻是陪丁文聊天打發時間來的。
外人看他們象朋友在敘舊,又象鄉親們之間在拉家常。丁文反正閒著,就當聽收音機女聲廣播,樂意奉陪。只是奇怪,隨家的“冰棒女”也不曾顯出不耐煩,一點都沒有!
論說這個李女士博聞廣記,與王記者有得一拼,可惜丁文不當她是客人,而是來說事情的商人。商人的事情就是利益,可李女士說到日薄西山的時候,從未提到隨飄去所說的“事情”。
唉,這個李女士若是去當推銷員,肯定非常出色。若讓一個抱有明顯戒心的人,無法拒絕聽了她一個下午的話,她也算推銷自己成功了第一步。人說當對方灌輸了“是”這個概念,一直重複下去,最後變成了接受。所以她提說在桑家塢過個晚上,丁文沒辦法將倆人掃出門。
天寒地凍,還是要顧及人道主義的。丁文長嘆了一口氣,不僅沒辦法掃倆人出門,還得親自下廚準備晚餐。
幸好,大舅和大舅媽早就回來。
桑春在會客室見到隨飄雲倒愣住,“那個女人”怎麼和小文也扯上關係呢?
聽人家磨嘴皮子一個下午,這傍晚時分也該辦正事,給鰻苗們餵食去了。
桑春緊跟其後,問了,“小文,咋回事啊?”
莫名其妙!丁文搖搖頭苦笑。這倆個女人,一個是“冬天”,一個是“夏天”,誰知道咋回事。
到了溫棚裡,桑春還在搓著雙手,“網捕漁場還是搭不成,錢湊不夠啊。”
丁文將餌料放到食臺中,如若聽不到桑春的話,可當桑春一直跟著他喂料到最後一個分級池時,總算知道大舅又懶上自己,“舅,你們幾個人現在湊了多少錢?”
桑春聽了就高興,“三萬,就你小姨答應一萬。”
丁文可不想又來個大鍋飯,便問:“那到底幾個人想做這事?”
桑春扳著指頭說:“我、小良、小正,還有一個二虎。”
丁文訝然一笑,“二虎也找上你了?”
桑春點著頭,對桑二虎的加入挺意外的,“二虎還拿出一萬,就小良、小正倆人沒底子,一人才湊出五千。”
丁文無奈地說:“剩下的六萬,我暫借給你們吧。”
桑春興奮地拍起手,“我和他們說去,明天就開始立毛竹杆。”說完了,急奔出溫棚。
丁文只得搖頭,攤開了這個大舅,讓他怎麼說好。喂完鰻苗後,便上到了樓頂收起壇紫菜。
第一百三章當代媒婆
在二層轉梯口,三人又碰面了。
“冰棒女”提著拉著棕色的旅行皮包,那樣式空姐常用的包。
李女士則提著牛仔布的包,似乎來渡假的,一臉笑嘻嘻地望著丁文,“丁先生,不介意吧?”
原來早做好在島上過夜的準備,怪不得拉扯了一個下午,怎麼覺得自己踩中一堆牛糞,只不過這堆牛糞很香很豔。
丁文很淡然地說:“叫我小丁吧。其實,不僅女人希望年輕,男人也一樣。”雙手提四捆紫菜轉下樓去。
咯咯咯象雞圈裡小母雞叫的笑聲從二樓走廊飄下來。
真逗,好像第一次聽到男人這麼說的。成熟、剛毅、沉著等等一大堆的詞藻用來形容男人,就是找不出用“年輕”來標稱自己。隨飄雲也莞爾一笑,卻見李若琳已伏在走廊的欄杆對樓下喊。
“丁小弟,以後叫你丁小弟,這樣稱呼會更年輕了。“爾後更笑得花枝招展,一點都不淑女。
爬山藤,這位李女士就象它,紮根於巖縫之間,卻能爬附懸崖絕壁、岩石灌木,甚至於高大的樹木之冠,十足的附著力。丁文搖搖頭,開啟了倉庫間。曬乾的紫菜,用薄膜包裹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