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是白送,他卻替長毛擔心起來,要是長毛沒死倒還好說,要不幸被火車碾成肉餅,自己不但空歡喜一場,恐怕還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半分鐘後,節數不多的貨運列車總算過完。這三十秒像半年那麼漫長。只要過了鐵路就是四通八達的村道,長毛離開視線半分鐘,足夠他遁得無影無蹤。
林安然急忙衝到欄杆邊,藉著道口值班室裡射出的微弱燈光四處搜尋長毛的下落。
一幅滑稽的情景忽然展現在眼前,林安然頓時哭笑不得。
剛才同時來了兩輛火車,長毛躲過了第一輛火車,卻被幾乎同時達到的第二條軌道上的客車給擋住。
貨車節數比客車要少許多,而且這客車是慢車。結果貨車早過完了,客車還在吭哧吭哧慢吞吞地往前爬著,一些沒睡著的旅客甚至還透過車窗,一臉好奇看著在鐵軌邊傻。逼一樣的長毛。
拼了老命菜躲過了火車的長毛以為自己順利甩掉了林安然,得意勁就甭提了。就差沒回頭給林安然豎中指,然後唱一首《解。放。區的天》,沒想到眼前忽然又是一道隆隆黑影呼嘯而過,生生將他攔在兩條鐵軌中間。
長毛一下子傻了狗眼。
“啊,老天爺你玩我啊!”長毛歇斯底里仰天長罵。
趁著長毛尚未回過神來,林安然摸上前去一個抱腿摔,將還站在火車前傻。鳥一樣罵著賊老天的長毛摔了個嘴啃泥。
脫下長毛的皮帶將他反綁起來,林安然推著他往回走,碰到了陸續趕來的治安聯防隊隊員和巡邏車。
何衛東停好車,笑眯眯走到林安然面前拍拍他肩膀說:“果然厲害,不愧是偵察兵出身!”
林安然剛來南路派出所當治安員的時候,民警何衛東很不以為然。現在哪個派出所警力都很緊張,聯防隊員頂半個警察用,雖說南路派出所不是什麼肥缺地方,建所不過一年,家底薄,小金庫裡沒多少錢,但是能到這裡當個治安員,恐怕也是個關係戶。
直到某天晚上,何衛東帶著林安然到火車站廣場巡邏,事情才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
火車站廣場長期有一群車老闆不老實在車站上客,而是開車溜到廣場上違規拉客,把偌大一個廣場弄得烏煙瘴氣。
這些客車的老闆都不是善茬,能在魚龍混雜的火車站一帶混飯吃,自然和道上多多少少有些關聯。
林安然初來乍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沒收客車的線路牌。線路牌是吃飯的傢伙,沒了線路牌,就沒了運營權,去哪都遭罰。幾個車老闆見狀勃然大怒,看著林安然又面生,一聲吆喝叫了十多個爛仔抄了傢伙圍過來。
沒想氣勢洶洶的爛仔們眼前一花,噼裡啪啦一陣響聲過後,十幾個爛仔有七八個成了滾地葫蘆,幾個抱著褲襠裡的話兒嗷嗷哭嚎,另外幾個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噝噝吸著涼氣,肺裡刀戳一樣疼,怕是肋骨都要斷了。
聞訊趕來的何衛東驚得下巴都要跌到地上去。這是什麼人?十幾個道上的混混竟然沒一會就全趴下了,剩下的退避三舍沒一個敢上前半步,自己的所長從哪招來這麼一個煞星當治安員?他孃的應該去特警隊好了。
從此,何衛東對林安然刮目相看,壓根兒沒當他是聯防隊員看待,上哪都帶著林安然。
今晚要不是林安然,長毛恐怕早就遁了。
何衛東誇完林安然,掉頭訓斥那幫治安隊員:“看看你們,看看你們,都讓你們少點喝酒少點和轄區裡的打工妹滾床單,你們就是不聽,一個個跟抽大煙似的沒精打采,等你們抓賊,黃花菜都涼了!”
林安然把長毛摁在地上開始搜身,摸了半天沒收穫,頓時有點失望,在長毛腦袋上拍了一掌說:“說,為什麼跑?”
長毛眼珠子一轉,開始裝糊塗:“我在這裡等車,看到你們那麼多人一下子圍過來,以為你們要搶劫呢!我一害怕,就沒命地跑了。”
誰都知道長毛在裝傻。
巡邏車雖然沒噴上警察標誌,也沒警燈,可是一群治安隊員可都穿著制服,長毛顯然心裡有鬼。可是搜遍了周身,什麼違法物品都沒發現,旅行包也被翻了個底朝天,顯然也是一無所獲,否則何衛東早就上來給長毛上銬子直接帶回所裡了,哪容他在這裡辯白。
一個清清白白的人,見了聯防隊員不要命一樣跑,甚至敢拿自己性命去跟火車賭一把,其中肯定有問題。
林安然抬起頭對何衛東說:“東哥,我看這傢伙八成有問題,剛才他真不要命了,道口火車都來了,居然敢衝進去,差點就讓火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