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來回踱步,顯得焦躁不安。
盯著那人看了幾眼,何衛東擰過頭示意副駕駛上的林安然和車裡其他聯防隊員,說:“去逗逗那小子。”
這是當地警察的行話,所謂逗,就是盤查。
車子吱呀一聲急剎車,從彈開的車門裡下來好幾名治安員,紛紛朝長毛男青年圍了過去。
長毛男青年吸了最後一口煙,扔掉菸屁股,頭一抬,眼一瞥,看到一眾治安隊員向自己走來。
警察!
長毛男青年腦子頓時一炸,像受了驚的兔子,丟下行李,撒開腳丫就往北山村路口裡跑。
“有料到!”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然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大家紛紛往長毛男青年逃竄的方向追去。
這條橫路是火車站一個貨場便道,地處偏僻,路燈也沒有一盞,四周黑燈瞎火,伸手都看不到五指。
追出幾百米,林安然將一起下車的治安隊員甩在後頭,長毛青年的身影在前面忽隱忽現。
又追出一段,前方的黑暗中忽然閃耀出幾盞紅色的訊號燈,一閃一閃,像一雙雙詭異的眼睛。
接著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鐘聲——
噹噹噹——
突如其來的鐘聲把林安然嚇了一跳,然而定睛一看,人就樂了。
是鐵路道口,而且正好有火車經過,值班的道口鐵路工亮起紅燈,拉響警報,把道口的欄杆緩緩放下。
往這裡逃,長毛是自投羅網。
等林安然樂呵完,眼前出現了讓他傻眼的一幕!
嚇破了膽兒的長毛一彎腰鑽過欄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過鐵軌。
“操!你不要命啦!”林安然大喝一聲,覺得自己的毛孔都因為緊張全豎了起來。
這傢伙犯了多大的事情?值得這麼拼命?
嗚——
火車的拉響了汽笛,司機顯然發現了那個不要命的瘋子。
林安然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不忍心看到長毛血肉橫飛的慘狀。
嗚——
又是一聲汽笛聲,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貨車的車輪在鋼軌上擦出一串串火花。
林安然沒看到長毛被撞飛,只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鐵軌另一端。林安然趕緊扶在地上,目光透過車底縫隙尋找長毛的蹤跡。直到看見長毛的一雙腳還在跑動,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好險!
只要慢上半秒,這傢伙肯定被碾成肉醬!
難道是殺人犯?不然怎會玩命一樣逃竄?林安然暗自心驚。
道班樓裡的值班鐵路工也從值班房裡跑了出來,估計是看見有人闖鐵路了,嚇傻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長長的列車疾馳而過,林安然也沒了輒,只好等車過了再追。
長毛的驚惶的反應讓他有些熱血沸騰,如果真是個殺人犯,逮著了肯定立功,分配工作的事情可就有著落了。
林安然從中央警衛團退伍回來已經將近一年了,最近正愁著分配工作的事。
這年頭,子女的工作安排多數得看父母。工人的子女可以頂替退休的父母去工廠,機關幹部的子女就去機關,至於農民的子女,要麼考上大學躍出農門,否則就老老實實在一畝三分地裡頭面朝黃土背朝天。
雖說林安然的母親梁少琴現在是臨海區人大法工委的主任科員,表面上享受正科待遇,但從小在區政府大院裡長大的林安然來說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年齡尚沒到五十卻去了人大這種地方,表面上那塊法工委的牌子挺唬人,實際上去這種務虛部門已經是靠邊站等退休的範疇。
最近林安然正是急得上火的時候,按照母親那種不肯求人的犟脾氣,一年分配期過後,恐怕民政局安置辦還真會裝瘋賣傻把自己扔到一些要死不活的企業裡去。
這年頭,不跑不送,絕對被動。
現在眼前就有個機會,如果這次能逮住一個要犯,破個大案,第二天《濱城日報》上一登,工作分配的事情豈不是水到渠成?
這可不是沒有先例的,幾個月前,工農派出所的一個治安隊員就在抓捕疑犯的過程中受傷,然後直接原地提拔成了民警。
不過這個英雄當得代價大了些,那名疑犯在反抗過程中一把捏住了英雄褲襠下的兩顆蛋蛋,直接捏得人都昏厥過去,據說以後都不能人道了。用下半身的性福換了一個民警身份,怎麼說都划不來。
林安然眼下倒不擔心自己的子孫蛋,憑自己的身手,十個長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