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和他私奔?”
金無憂睜大眼睛,作一個猙獰的表情。
那邊廂利老闆上臺做講話,意氣風發揮斥方遒,閃光燈咔咔咔快淹沒她。修明覺得利老闆神氣得拍拍手臂就能飛起來。
眾人都僵著脖子,全神貫注看著臺上,絕不在別人發言時講小話,極有修養及教養的樣子。
“講什麼?”
“不知道,聽不清。”
她看無憂,雙眼專注,不知頭不知路也可以如此煞有其事。
“好演技。”她讚道。
“術業有專攻而已。”
“鼓掌。”金無憂輕輕說。
她啪啪啪鼓起掌來,一邊不耐煩地蠕動。
淡妃說話總要人給反應,講兩句就停下來,昂著下巴等著群眾鼓掌,麻鬼煩。
她想,明明新時代女性,不知哪裡沾染來舊社會說書的習氣。
金無憂笑她刻薄。
演講完畢。
群眾們如同出閘猛虎,瞬間包圍在場大小名人。
大明星首當其衝。
名媛們纏住金無憂叫他述說拍戲苦樂,聽到要緊處雙手緊握,驚撥出來,全情投入。
她暗暗好笑,真沒想到演藝學院有那麼多高材生。
反觀自身,孤苦伶仃,連路過的都不多。
有錢人識得有錢人,有名人識得有名人,她一介白衣,沒有人識得她。
修明坐著乾笑。
阿離走來搭救她,拍拍她肩膀,“跳舞。”
修明立刻與他走下舞池。
阿離舞技高超,自己紋風不動,略微推卸,就引得修明不停轉圈圈。
手忙腳亂中,聽到阿離閒閒問,“這聚會怎麼樣?”
“很好啊。”
“真的好?”
明人面前不打誑語,她聳聳肩。
“你這種個性多吃虧,學學齡前兒童,喜歡就說喜歡,討厭就說討厭。”
這小子又來這裡妖言惑眾,她要真照他交代,有話說話肆無忌憚,第二天頭顱就會被掛到城樓上去。
連跳三隻舞,金無憂總算擺脫圍觀群眾,阿離不多話,立刻把她交還金氏。
“物歸原主,沒拖沒欠,以後這種護花行動請不要找我。”
她看了看金無憂,他笑嘻嘻對牢她,“明天陪我看電影吧?”
“什麼?”
“首映禮你不是沒來嗎,我已包下影院。”
“不去不去不去。”
她頭搖得好似撥浪鼓。
從小養成習慣,不隨便跟人出去看電影。
沒辦法,大部分人看電影的時候七情上面,喜劇片還好,要是碰上人倫慘劇,悲從中來,整個劇場淚流成河也不是沒有過的。
她為人遲鈍,無論哭還是笑都掌握不好時機,攏共比人慢一拍,總是尷尬。
小時候看白雪公主,雪姑一出場淡妃已想哭,等到雪姑吞下紅蘋果,啊啊,淡妃聲嘶力竭,嚇得旁邊的青橘和她臉也綠了。
無憂還要磨她,正在這時,後邊傳來把冷冷的聲音。
“修明不會去的,她不同外人看電影。”
無憂全身的毛髮都豎起來。
是誰?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的一張臉,濃眉底下是沉鬱鬱的眼睛,深不見底,嘴唇缺乏血色,緊緊地抿著,穿黑西裝,黑襯衫,打一條細細的黑領帶。
他酸溜溜的想,那個樣子像是去弔喪,穿也穿得像弔喪。
那人開口,“修明,好久不見。”
他覺得自己渾身毛孔站立。敵人敵人!全身的細胞也在大喊,這是他的敵人!
他立刻上前介紹自己,“你好,我是無憂。”
趁機擋在那人和修明中間。
黑衣人看他一眼,微微牽動嘴角。
這也好算打招呼?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那人竟然在修明身邊坐下來,說,“那麼久沒見,你脾氣還是一樣。”
他趕緊也拉一張椅子,坐到修明背後,手搭她肩上,以示支援,這樣簡單的一個姿勢,已非常具戰鬥性。
黑衣人盯著他,他也盯著黑衣人。
然後他問,“貴姓?”他伸出手來。
黑衣人也只好伸出手,“我姓陰。”
他看著黑衣人笑,真是人如其姓。
修明興致盎然看人跳舞,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