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揚揚手,叫核桃無須再講吓去。
這是他第一次與修明出外地公幹。
她們多熱鬧,一行數人擠在一起玩牌聊天看書,說說笑笑,不知幾開心。
他只能在頭等艙和阿離下國際象棋,半小時之後,已經膩到極點。
一下飛機,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修明大驚失色。
“利淡妃那廝說北京很涼快的。”
金無憂拍她的頭,以示寬慰。
她嘆氣,一切也是謊言,這世道簡直找不出一個老實人,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今夏既苦且長。
第一場戲就要取外景,劇組在北京郊區兩小時路程的門頭溝找到個村子,像義大利的塔斯卡尼或是西西里島的那種山城,都是石頭和木頭。
問有否蛇蟲鼠蟻出沒根本多餘,這原是它們的家鄉。
不過五點半,天都沒亮,已經有500多工作人員候在那裡,她生平沒見過那麼多卡車,百多輛,密密麻麻佔滿整個山頭。
女主角姍姍來遲,香港的大明星,派頭十足,身邊呼啦啦七八人,走到哪裡也是出巡。冷著一張臉,不笑,也不說話,一支菸接一支地抽,不吃飯,光喝咖啡,不理人,眼睛長在額角。
面板細膩潔白,不肯曬太陽,在戶外拍戲時以毛巾矇頭,只露出懾人雙眼,彷彿阿拉伯神話裡的妖姬,別有風味。
她被美術指導詔去商量金無憂的妝容和髮型,遠處金無憂與導演相談甚歡,工作人員眾星捧月一樣圍繞他。
這是金無憂第二次與該導演合作。第一次認真是小角色,出鏡不夠三分鐘。
她被青橘拉著將那部戲翻來覆去看了不下十遍,那真是驚心動魄的三分鐘:黯淡的空無一人的小酒館裡,他擦乾手上的血跡,洗臉,梳頭,拎著西裝跳了幾步華爾茲,對著鏡中的自己做了個槍擊的手勢,然後微笑。
那三分鐘替他贏盡掌聲,甫一出道就拿獎拿到手軟。
自那以後,不管他演什麼,觀眾導演評論員贊助商,男女不拘,老少不論,無不以飛蛾撲火的姿勢衝向他,生生打造出新一代都市傳奇。
總有些人是幸運的,根本不用千錘百煉,生下來就註定是要做這一行,快、狠、準。金無憂更是其中佼佼者。
工作人員叫到他的名字,都似自心底笑出來,聲音變得好溫柔好溫柔,“無憂在哪裡?無憂會不會很累?無憂快過來休息。”
吃飯的時候更過分,隨便來個女郎,一聲無憂,也不問生張熟李,臀部就擠過來,硬是叫修明分一半椅子給她坐。
修明半邊屁股懸空,撐了半分鐘,訕訕地起身。輸得太明顯,手手腳腳都尷尬得不知何去何從。
阿離說,“你太注意風度,平白喪失人生樂趣。”
她很生氣,是個人也說她人生沒樂趣。
阿離又說,“說真的,你做人這麼矯情,頭巾氣重,包袱又大,顧得了姿態,失卻實際。不如返璞歸真,豁出去,那才過癮。”
過癮,嘿,過癮。
她惡向膽邊生,“喂!”
女郎回過頭來,“做什麼!”惡聲惡氣,眼裡噴得出火。
她嚇一跳,這是個貨真價實的粗人,說不定幾時濁氣上湧,可就上演六國大封相,許多碎屍案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發生的。
她賠個笑臉,畢恭畢敬地退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豬扒,加鹽,加迷迭香。
做了六塊,連吃了三塊,肚飽溜圓,感覺人生充滿愛與和平。
最近的功課就是吃,除了吃還是吃,在吃上面很有自信,絕對可以橫掃千軍,拿到A+。
另,留言的四位,三位是場外編輯。我這是寫得好啊還是寫得不好啊。
很困惑啊。
再另,謝謝收藏了的三位同志,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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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在月兒面前講跳水 。。。
有記者團隊來訪,提問尖銳露骨,大體不出床戲和緋聞,金無憂只顧笑,迷得女記者神魂顛倒,阿離則大耍太極,一問三不知,雙方配合默契,簡直將一眾娛記玩弄於股掌之中。
兩個人又學得一口伶俐的普通話,會在適當時候捲舌頭那種。
她對二人組刮目相看,如此伶俐,如此乖巧更顯得周邊的凡人似番薯。
第二天新聞出街,遍地也是相關報道,吃飯時用報紙墊餐盒,上面言之鑿鑿,說無憂這部戲最少收入五百萬美金云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