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轎,不敢放鬆。
第壹玖零章 初登蘇府(九)
四名狐奴腰裡都別有一枚掌房通行玉牌,抬著蘇九郎的轎子,匆匆穿行於彎曲橋洞之間,無論是撞見哪家園子裡的侍衛,都是暢通無阻,不敢有任何耽擱,故而很快便到了蘇府至高無上的主人,蘇麗姬所在富貴廳。
狐奴掀起轎簾,蘇九郎安靜坐在裡面,還未及踏出一隻腳,耳中清楚轉來一陣絲竹淺唱。
富貴廳。是蘇麗姬平日飲酒作樂的好地方。顧名而思義,鋪金石為地,碧玉做牆,每一個角落,大到撐起房子的廊柱,小到踩在腳底的錦墊皆堂皇且華美。
蘇九郎隨著引路的狐奴,不緊不慢走進去,遠遠看到他的孃親,頭梳重雲鬏,鬢插金步搖,唇紅腮豔,穿著件大紅金線的荷邊長擺裙,懷裡摟著一個身無片縷的年輕狐郎,神情懶洋洋地,斜臥於富貴廳最高處的狐褥暖床之上。
那狐褥,非同一般狐褥,取七隻成精五百年的雪白公狐狸毛皮巧妙織成,其中一隻,是蘇九郎的生父。
蘇九郎不露聲色地,望了一眼死去父親的美麗毛皮,託著容貌嬌媚的塗山狐族主母,他的生身母親蘇麗姬,又望了一眼,柔順跪在對方腳邊的兩名貼身狐郎。
多日不見,孃親的小心肝明顯又換了生面孔。
但是,孃親一些固定的喜好,似乎不曾變過。
這兩名狐郎,還有在富貴廳裡唱戲奏樂,端酒舉杯伺奉蘇麗姬的眾位狐郎們,身上都穿得很少。
僅是一襲紗絹覆體,或紫或黃,顏色明麗得緊,質地也輕薄得叫人驚訝,狐郎們線條凹凸起伏的青春肉,體,就此纖毫畢現。
蘇九郎近前,神色沉靜,向孃親蘇麗姬恭手行禮:“娘,你叫我?”
蘇麗姬伸手撫弄著懷裡狐郎細膩緊繃的皮肉,抿了口酒,這才抬起眼皮,露出一雙深不可測的漆黑眼瞳:“我兒,為娘好久不曾聽你彈過琵琶了,著實想念。”
他的琵琶,魅惑悅耳,攝人魂魄,並非普通人可以承受,也並非可以隨意彈奏的普通琵琶,孃親忽然要聽他的琵琶,似乎暗有所指。
莫非,孃親的計劃,又前進了一步?
蘇九郎微怔著,在心裡細細推測,表面卻仍是鎮定從容回話道:“孃親事忙,難得有如此雅興,兒子自當樂意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