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狗□。
這剎那,面前忽然閃過一道矯健身影,對方輕伸五指,將她左側肩膀牢牢扣穩,繼而提起迷娘,向著房裡扔了過去。
迷娘此時,神智雖然遲鈍了一點,到底是多年來的勤修不曾白費,她臨危吸氣,下意識地藉著那扔擲的力道,在半空裡折腰翻疊,有若一隻紙鳶迎著疾風奮勇直飛,最後總算有驚無險地,兩隻腳掌放平落到了地板上。
迷娘剛剛站穩腳,立刻看清這強行抓她進房的身影,正是蘇九郎。
檀香木門再度合攏,非常嚴實地合攏,不向外界透露半點光。
蘇九郎靠著門,斜斜站立,一雙墨玉般流光溢彩的鳳眸,直直盯視迷娘,唇角流露著似笑非笑的淺淡線條:“好本事!”
一襲雪白柔滑的衣袍,緊緊貼住狐族公子修長勻稱的身段,衣領微敞開,優美長頸,半邊精緻鎖骨畢顯露無遺,偏偏他好像還嫌露得不夠,原本長及拖地的袍擺,儼然故意散開了些許,兩條筆直豐豔的美腿,在那衣襬之間,若隱又若現。
中規中矩的仙官白衣,就此被這絕色的狐族公子,穿成了妖嬈多姿。
可惜迷娘現在,沒有辦法去感受,蘇九郎站在她面前的裝扮,是多麼風情萬種。
房子裡很涼。
如同掉進冰窟般地涼,彷彿無數冰刀刺進迷娘骨頭。
迷娘吸進一口冷氣,趕緊撥出兩口冷氣,眼睛隔著白白的霧,她很快驚訝發現,蘇九郎所在的房間裡,除了普通貴族公子都會擁有的,書桌搖椅,軟塌,屏風之類的貴重傢俱,延著牆壁的四角,與中央位置,還擺放著五大盆形態晶瑩華麗的牡丹冰雕。
那些透骨的寒氣,便是來自那一樹連一樹,巧奪天工,栩栩如生的冰雕牡丹花。
好冷,迷娘搓了搓手掌,又輕輕跺了跺腳,暫且不去想蘇九郎的誇讚是真是假,她急著將食盒裡的菜碟,一隻一隻取出來,放到房裡的小方桌上:“公子過獎啦!!請趁熱吃罷,若是涼了,恐怕味道就變了。”
“菜涼了沒關係,若是血涼了,倒真叫人頭疼呢!”蘇九郎眉眼輕挑,雙足輕靈懸空,猶如踩著雲朵,無聲無息飄近了迷娘身邊。
他低下頭,長長的黑髮從後頸滑落,流水樣輕輕拂過迷孃的眼睛,臉頰。
髮梢柔軟且濃密,刺得迷娘一陣麻癢。
她慌忙閉了眼,蘇九郎不露聲色地抽動了鼻頭,輕嗅她肩膀上傳來的淡淡血氣,一雙微微垂掩的魅惑鳳眸內,再度射出一絲絲驚喜鋒芒。
咬下去,咬下去,只需要一口,狠狠地咬下去,她的血,比牡丹花瓣更加香甜的純淨蜜血,便會徹底歸他所有。
蘇九郎迅速張開口,兩排寒光抖轉的森森銀牙,找準了迷娘受傷部位,尖利烙下。
迷娘絲毫沒有察覺到,蘇九郎不聲不響靠近她身邊,已經露出了狐族殘忍的獠牙,要撕碎她的肉,咬斷她的骨,喝她的血。
她胡亂伸出手,忙著撥開他纏人的髮絲。
眼看迷娘不曾痊癒的傷口,即將遭受蘇九郎凌厲襲擊,門外忽然響起呼鳳急促,又極富規律的敲門聲:“九公子!九公子容稟!”
“什麼事?”蘇九郎開始發熱的喘息,被迫停止,他尖利的銀牙,也被迫同時收起。
“主母有令,令九公子即刻相見。”門內,一直很安靜的門內,是主子隱含怒氣的發問,呼鳳站在門外,不敢抬頭,小心翼翼答話。
“我娘要找我?”聽聞呼鳳搬出親孃蘇麗姬的名頭,蘇九郎愣了一愣,旋即隨意往身上披了件黑袍,不緊不慢開門而出。
“拜見九公子!”蘇九郎出得門來,居高臨下站在玉石階上,一眼望見石階底層,擱了一頂青紗軟轎,小轎前頭,四名狐奴男子齊整整跪在地上,向他嗑頭行禮:“主母現在富貴廳堂設宴,特命我等前來相迎。”
蘇九郎沉吟片刻,低聲吩咐了呼鳳兩句,也不多話,轉瞬安靜坐進轎子裡,很快揚長而去。
他娘要找他?他娘要找他?
迷娘躲在冰窟樣的房子裡,身上冷歸冷,耳朵還算靈便。
她偷偷站在一邊,將所有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禁喜出望外。
事不宜遲,難得有機會接近蘇麗姬,迷娘豈能錯過?
迷娘想到做到,趕緊衝出房門,向呼鳳告退。
呼鳳不允:“九公子有令,勞煩廚娘安心留在這裡,等他回來。”
迷娘苦著一張臉,退回房裡,想辦法從後窗跳出,一路東躲西藏,緊跟著蘇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