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裡面只聽聞女子嬌喘吁吁,卻無別的動靜,陳吉轉目看了一眼守在東廂房門口的兩個婆子,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繼續盯著大缸裡的游魚。
又一個時辰過去,裡面傳來了一個女子尖利痛苦的叫聲,陳吉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暗歎明兒個怕是要重新去找兩個婆子過來伺候了。
那叫聲持續的時間不長,便戛然而止,接著便是痛苦又伴隨著極為壓抑的低泣聲以及淺淺的呻吟之聲。
一直沒出聲的陳凌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是那般的悲涼蒼茫,笑聲未歇,裡面另一個女子壓抑的慘叫聲傳來,陳吉寂然轉過身去,眸色暗了暗,又默默的轉過頭去,過了一會兒,他去了正房旁邊的耳房,片刻後他端了兩杯茶走到東廂房門口,對兩個守門的婆子道:
“兩位媽媽辛苦了,快快喝杯茶解解渴吧。”
兩個守門的婆子聽著裡面的動靜正痛快呢,都說這大戶人家裡的人跟別人不一樣瞧瞧,這可是一次兩個人伺候著,這動靜,嘖嘖
兩人正用眼神做著無聲的交流,冷不防陳吉端著茶過來都嚇了一跳,此時聽陳吉如此說,兩人都笑眯了眼睛,一疊聲的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
兩人邊說著,便接過了茶碗來將茶喝了。
這兩隻茶碗剛剛放回托盤,兩個婆子都軟軟的倒了下去。
陳吉對門口做了個手勢,很快,四個小廝進來了,陳吉對他們道:
“都處理乾淨了。”
“是。”
四個小廝躬身應了,其中一個從身上掏出兩塊黑黑的布來,他們兩兩的接了,一抖,這卻是兩個大黑布袋,四人將兩個婆子裝進袋子裡去便抬著袋子出去了。
陳吉拖著茶水站在門口盯著緊閉的房門心中嘆了口氣,少爺那樣的天人之姿,竟然落得如今這種境地,這些年爺心底也是苦的吧?所以才會在新婚之日就討了這樣的差事出來。
今日也多虧的趙都督刺激了爺一下,如今將這胸中的鬱悶之氣發散出來,日後是不是就會好了呢?不會整個人看上去再那般的沉鬱了?不會再也笑不到眼底了?
東廂房裡一直傳出各種聲音來,最多的是女子痛苦的呻2F吟與哀求之聲,直至天亮方休。
與此同時,陳方氏的轎子停在了門口。
因著全走的水路,這一路上陳方氏的船就沒有停過,只有中間兩次去岸邊補給一些糧食米麵之類的,然後便繼續開船南下。原本昨日就可以到達泉州城的,只是經過這幾天的奔波勞碌,又日日睡在船上,這船起起伏伏的,陳方氏總是睡不安穩,時日一久,便滿面倦容,整個人也沒了光彩。
只是這一路上已然沒有什麼客棧,只有一處簡陋的驛站,陳方氏無法,只得讓人下船在岸邊搭了帳篷,這才踏踏實實的睡了一晚上。
今日剛剛寅時,陳方氏便起來讓人開船,不到卯時船已然停泊在了泉州港口。
因著陳方氏說的時間太過模稜兩可,再加上陳凌也沒說派沒派人過來接,更何況現在這個時辰,就算有人來接,也不是這個時辰,是以當陳方氏看到空蕩蕩的碼頭時也沒在意,只讓人抬了自己準備的轎子往陳凌的落腳處行去。
陳方氏的丫頭小憐上前去叫了門,門子是陳凌從陳家帶來的人,一看到小憐便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面色怪異的轉頭往陳凌所住的院子瞧了一眼。
如今泉州城空了一半,這一到夜裡就靜的下人,昨兒個那邊院子裡的動靜,怕是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聽見了。
文章正文 第一一四章 撞破
門子怪異的臉色沒有逃過小憐的雙目,她笑盈盈的問道:
“爺可是歇下了?”
門子愣了一下,隨即慌忙答道:
“歇下了,歇下了。”
小憐笑著點點頭,道:“快開門吧,少奶奶到了。”說著,她便轉過身去,然後似是又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道:“對了爺歇在哪個院子裡?”
“外院東邊二進院子裡。”
門子下意識答道,等說完了,心中一個咯噔,暗道壞了,他想要溜去報信,可是陳方氏的轎子已然上了臺階,門子這邊就他一個,此時要去再通風報信也晚了,眼看著陳方氏的轎子進了門徑直往東邊而去,門子想了一想,一溜煙兒的往陳祥住的院子裡去了。
陳方氏聽了小憐的話,直覺的有些不大妥當,便讓人抬了轎子去陳凌的院子。
這邊人人都被那慘叫聲折騰了一宿,陳凌這邊歇下了,眾人也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