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蹭著他的下巴,可憐兮兮地說:“我夢到媽媽了,她居然,不認識我”想到夢中的媽媽虛弱地靠在病床上不肯伸手抱她,牧可的眼淚嘩啦掉下來一串,她側身抱緊賀泓勳的腰,哽咽著說:“媽媽病得最重的時候都還認得我的,外婆說她甚至有時會忘了小舅舅,卻還知道我是她女兒,可是剛才,剛才,她不認識我了,她不肯抱我”
似乎是要以特殊的方式記住和懷念媽媽,牧可從小多夢,而且夢境往往是真實的經歷。所以,如果一旦夢到與現實相反的事情,她的情緒就會有很大的波動,比如上次掙破刀口。
賀泓勳聽牧巖說過,赫巧梅病到後期經常出現不認得人的情況,就連父母和兄弟姐妹有時也會忘記,但他卻不知道身為母親的她始終記得女兒牧可。直到今天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小的孩子對媽媽有著那麼深厚的感情了。
愛創造了奇蹟,能令時爾失憶的母親記得她的女兒,也同樣能夠讓幼小的女兒把母親銘刻在心裡。
與臉色凝重的赫義城對視一眼,按住牧可小小的後腦壓在胸口,賀泓勳抱她更緊,像哄孩子一樣柔聲細語:“你啊,睡糊塗了,她最疼你怎麼會不認識你呢,不許瞎想,自己嚇自己。”
賀泓勳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懷抱溫暖,心跳有力,一種無形又強烈的安全感令牧可不自覺地偎緊了他,她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喃喃著:“是啊,我睡糊塗了,是夢呢,媽媽忘了誰都不會忘記我的”
等情緒慚慚平復下來,牧可發現有位小朋友正蹲在地上仰著小臉看著抹淚的自己,她孩子氣地羞窘著將臉埋在賀泓勳肩頸處,不無撒嬌地低聲抱怨:“你怎麼不告訴我童童來了,被他看到我哭,好丟臉啊。”
嬌憨的可愛令賀泓勳忍不住笑了。扶她坐起來,以指腹為她擦去眼淚,他習慣性逗她開心:“手指大的小娃懂什麼啊,誰敢笑你我K他。”
俯身摸摸兒子的頭,安以若看著牧巖:“我真的有點好奇你和賀泓勳對打的話會是什麼結果。”
“惟恐天下不亂!”牧巖眉心微緊,問她:“想知道?”
見安以若點頭,牧可也是一臉的期待的表情,賀泓勳蹙了下眉:“兩個結果。”
牧巖挑挑眉,出人意料地說:“第一個結果,他把我撂倒;第二個結果,我被他撂倒!”
不信老公居然如此謙虛,安以若問:“為什麼?”
“論身手我倆不想上下,不過,我抗打擊能力更強!”賀泓勳默契地介面,表神嚴肅地對疑惑的嫂子和小女友解釋道:“小時候我爸老揍我!”
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牧可破涕為笑,伸手打了賀泓勳一下,抬頭時發現牧凱銘也在,與他的目光相碰後她隨即錯開,回握住賀泓勳的手甚至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紅著臉對童童笑了笑。
對於她小小的任性,賀泓勳寵愛地揉亂了她的頭髮,一點不見外地對眾人解釋道:“睡傻了,不認識人了,別介意啊。”
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牧可對靠在安以若身邊的小傢伙說:“童童,你怎麼才來看小姑姑啊,小姑姑想死你了,都不親我一下嗎?”說著,便俯低了身。
童童咧嘴兒笑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蹭到床邊正要親下去,忽然想到什麼,他歪著小腦袋看著牧可,有點委屈地說:“可,可爸爸說,要,要賀叔叔同意才能親”除了牧凱銘,在場的大人們都笑了。
在童童爬上床親牧可的時候,牧凱銘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沉默地退出了病房。牧可的夢境再次勾起了他的回憶,想到病重的妻子有時也記不起他,他的眼晴溼了。身為軍人,即便是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也沒能守在她身邊。每次想到這些,他愈發不希望女兒嫁給軍人。
牧巖追了出去將叔叔送走,回來時見賀泓勳在一樓大廳站著。兩個男人很有默契地走去了外面,第一次詳細而認真地談起那段很多人都不願提及的往事。
牧巖沉默了許久,在賀泓勳忍不住要先發問的時候,他終於開口。
“二嬸,我是說可可的媽媽,是個性格溫婉的女人,她美麗、溫柔、體貼、孝順總之,她身上具備讓所有男人傾心的優點,這是我爸媽的一致評價。他們認識的時候二嬸大學還沒畢業,是二叔的老首長介紹的,原本是要把,把我現在的二嬸介紹給二叔的,說是找個震得住她的男人讓她收斂下性子,可主張自由戀愛的她死活不肯赴約,最後我二嬸被她推著去了,沒想到,二叔和二嬸一見終情”
愛已不兩全
之後的發展富有戲劇性,赫憶梅在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