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阻止,而是來試探他的心意,看他能否在壓力之下依然堅持。冷硬的臉部線條有些許鬆動,賀泓勳意外地看了赫義城一眼。而對方只是沒事人一樣轉身坐在了長椅上,甚至吝嗇回他一記眼神。
“但是你該明白,光有心是不行的。身為一名職業軍人,我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知道西藏一個運輸兵嗎?他胸前掛滿了軍功章,為國家,為人民,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可是,他妻子難產而死的時候他卻在遠在千里之外,等他執行完任務回家時,只能跪在他妻兒墓前懺悔。”停頓了很久,牧凱銘問:“賀泓勳,你告訴我,那個時候是不是說什麼都晚了?”
這不是故事!而是一個兵的真實經歷。賀泓勳無法說不。
“可可她媽去世的時候我在S省執行抗洪救災任務,接到電話那天大壩被沖垮了,被捲入洪流的瞬間我絲毫感覺不到急流衝擊身體該有的疼痛,我只覺欣慰,我笑著想一定是巧梅捨不得我,希望我陪她去”牧凱銘說不下去了,埋在心裡十七年的往事再次被提及,那種失去至親的剜心的疼在胸口翻絞起來。他轉過身面對牆壁,仰頭。
赫義城站起來,身體僵直著補充道:“大姐走了,二姐知道姐夫失蹤後背著全家人去了救災現場,在所有人都以為姐夫不在人世的時候,她找到了他。”既然不再反對,赫義城覺得有必要讓賀泓勳知道牧赫兩家的過往。
擅於辯論的賀泓勳無語了。他相信這是一段或許連牧可都不知道的往事。面對眼前陌生的首長和終於妥協的赫義城,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場談話。
像是為在場的三個沉默的男人解圍,樓梯口傳來腳步聲,以及奶聲奶氣的稚嫩童音,“媽媽,我可不可以讓小姑姑抱抱?”
“童童,媽媽不是告訴你了嘛,小姑姑病了,現在不能抱你。”
“那,那我可不可以親親她?童童生病的時候小姑姑親親就好了呢”
牧巖單手將童童抱在胸前,朗聲笑:“乖兒子,要是你賀叔叔不反對的話,你親多少下都行”
迅速平復了情緒,牧凱銘轉過身,話語間略帶了些匆忙:“第一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反對你和可可在一起。但是,我有一個請求,一個父親的請求。為了可可能像一個普通家庭的妻子一樣和丈夫在一起生活,請謹慎選擇你接下來要走的路。否則,我將收回我先前說過的話。”從赫義城手中將一個資料袋取過來遞給賀泓勳,他說:“這裡面有兩份檔案,一份是任職通知,一份是調職通知,都是你的。”
見牧巖走了過來,赫義城解釋說:“原本我想直接把調職通知壓下來,不過令我意外的是,這份調令連軍長都協調不下來,上面說是命令,有意見要你親自以書面報告提交。我想,你清楚是怎麼回事。”
清楚,完全清楚。賀泓勳柔和了視線,在牧巖一家走過來時將資料袋接了過來。
愛已不兩全
看到熟人,童童呲牙笑,眨巴著黑黑的眼晴在牧凱銘、赫義城和賀泓勳身上逐一看過來,然後朝賀泓勳伸出了胳膊,甜甜地要求道:“抱抱!”
與牧巖相視而笑,賀泓勳將小傢伙接了過來,“來,賀叔叔看看是不是長胖了,哎喲,真的重了不少哦”礙於牧凱銘和赫義城在場,他收斂得沒自稱小姑父。
童童咯咯笑著摟住賀泓勳的脖子,小腦袋瓜一偏,貼在他頸間,樣子乖巧極了。
夫妻二人與牧凱銘及赫義城打過招呼,牧巖抬手在兒子額頭上輕彈了下:“怎麼不叫人 ?'變態小說…3uww'”
童童保持依偎的姿勢不變,癟了下小嘴看向安以若,接到媽媽鼓勵的眼神,他撓著臉蛋叫著:“二叔公,小舅公。”
叫他叔叔,叫赫義城舅公?明明都是三十二歲,這差別也太大了。賀泓勳皺眉,看著赫義城的表情透著彆扭。
無奈地嘆了口氣,賀泓勳抱著童童推病房的門:“走,找你小姑姑玩去,她都快睡成小豬了”話音未落,熟睡的牧可驚呼一聲,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賀泓勳嚇了一跳,三兩步踱過去,將童童放在地上,坐在床邊摟住驚醒的牧可,急切地問:“怎麼了?作夢了?”同時緊張地撩開她衣服一角,確定沒有掙破刀口臉色才略有緩和。
渙散的眼神證明牧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手死死抓住被角,好半天說不出話。感覺到她身體微微的顫抖,賀泓勳輕輕拍著她的背放柔了聲音安慰:“是不是作夢了?別怕,我在!”
賀泓勳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量,牧可偏頭看著他,以沁出細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