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等她呢?走吧!走吧!
就這樣,我的心似乎被剖成了意見截然不同的兩半,激烈地進行交鋒。我幾次想要拍屁股走人,但都憑著一股氣硬挺了下來。無論如何,這是最後一戰,不能半途而廢。不管是死是活,今天一定要見分曉!
我一直等到了6點半,食堂基本上關門了。這時我開始餓了起來。開始還好,可以忍受,但是到了8點的時候,餓得就有些受不了了。8點半的時候,楊雪萍揹著書包從教室那邊回來了。她拿了一袋蛋糕,一瓶果汁,大概是剛剛買的,塞到我的手裡:“餓了吧?吃吧。”
我不接:“我不跟你說我吃過了嗎?”
“拿著!我知道你沒有吃。你騙不了我。”
我看著她,百感交集,連一個謝字都說不出來了。
楊雪萍微微笑道:“堅持!你會成功的!”
“好。”
“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有。”我說,“你幫我在這裡守一下,如果看見孟蘩先留住她。我去上個廁所。”
我的一泡尿已經憋了很久了,現在終於得空把它釋放出來。我想飛奔到男生宿舍,但是由於膀胱壓力很大,跑不很快,就像一艘潛艇,水櫃裡裝滿了水,一個勁地往下沉。進了廁所,升起潛望鏡,發射機關槍,把子彈向敵人無情地傾瀉,終於如願以償地卸去了包袱。此時我覺得這種徹底釋放的感覺真可以算得上人生至樂之一,傳說中的性高潮大約也不過如此罷!
我回到女生樓下,楊雪萍把蛋糕交在我的手裡,說:“等會再吃,我上去給你拿點我媽媽做的酸菜下來。”
她上去放了書包,然後提了一個很乾淨的小塑膠袋子下來,裡面果然是上次在白玉山讓我讚不絕口的酸刀豆。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大概也是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吧,臉微微發紅:“就這樣吧!不聊了。我要去裘友聲那裡了。”
“好,再見。”
“再見。”
楊雪萍一走,我就躲到情人坡邊的小樹林裡一通狼吞虎嚥。孫阿姨做的酸菜真是太好吃了!簡直是人間極品。蛋糕也不錯,是比較貴的那種。想到楊雪萍對我的好,我的眼睛溼溼的。
在這個小林子裡,對路上的情況可以看個一目瞭然。現在行人不多,我完全不必再像開始那樣守在門口路邊了。於是我決定就留在林子裡面看著。這樣也比較隱蔽,可以免去很多熟人詢問的尷尬。
9點半以後,上晚自習的人斷斷續續地回來了。我睜大眼睛仔細看著,生怕漏掉孟蘩。但是還是沒有她的蹤影。我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希望一點點地減少。
直到晚上10點半,才看到一輛豪華的小轎車從校園主幹道開了過來。這東西遍體漆黑,像個大魔鬼一般,從暗夜之中悄無聲息地透出來,給人一種不可匹敵的強大的威壓感。我直覺那是王惠梁的車。
果然,那車在離女生樓不遠處停下,王惠梁和孟蘩走下車來。孟蘩帶著王惠梁直走上情人坡來。我不知不覺地往裡面退,隱身到一叢灌木後面。此時我已經可以隱約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了。
二人一起走到林子邊,又說了幾句道別的話。孟蘩突然踮起腳,勾住王惠梁的脖子,吻了他一下。王惠梁顯得非常高興,也緊緊摟住她回吻。孟蘩眉目含情,低顰淺笑,便如往昔在我懷中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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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一陣昏黑,耳中轟鳴,險些一頭栽倒。我的腳像生了根一般,半點也動彈不得,全身一陣冷汗,迅速浸溼了衣服。
外面的二人一陣激情的狂吻之後,孟蘩趴在王惠梁的懷裡不肯走,王惠梁拍了拍她的臉蛋,溫柔地說了幾句什麼,孟蘩噘起嘴,點了點頭,然後王惠梁就摟著她一起走下坡去。
此時我從痛苦的白痴狀�星逍壓�礎N頤靼祝�詈蟮氖笨痰攪恕N揖魴奈蘼廴綰味家�誚裉旖餼鑫侍獾模�皇鍬穡磕薔徒餼靄桑?
我從樹林裡面走出來,叫道:“孟蘩”
我的聲音嘶啞而乾澀,有氣無力,就像是一個剛剛從沙漠裡面爬出來的瀕死的人一般。
二人回過頭來。孟蘩看見我,居然並沒有如我想象的那般驚詫,也沒有絲毫的歉意,而是低了頭,微微笑著,臉上泛起一陣紅暈。那神情,就如一個新婚少婦見了陌生人一般,既幸福,又羞澀。我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也和從前大有不同了。以前她的頭髮,要麼就是飄逸的披肩發,要麼就是可愛的馬尾巴,要麼就是看似凌亂地隨便紮成一團,用個髮卡夾住,許多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