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說,“就依你的。我就再找她一次。你們幫我聯絡她一下吧。”
“不行,”顧琳說,“要表現你求和的誠意,你就應該自己找她出來談。”
楊雪萍說:“你放心吧,我們也會幫你做蘩寶的工作的。”
在顧、楊二女的鼓勵下,度完國慶回到學校,我就全力準備和孟蘩的最後的見面。既然這可能是最後一回面談,我也就做了充分的準備。到了這個地步,我的心裡已經比較清醒,對局面有一個基本的認識。我是一顆紅心,兩種打算,做好了談崩的心理準備。像孟蘩那樣的頑劣性格,我估計是很難說服她,讓她回頭的。我只是盡人事而已。雖然希望非常渺茫,我仍然打算盡一切努力來挽救我的愛情。我決心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決不動怒,和她仔細地擺事實講道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先說什麼,後說什麼,怎麼引入話題,怎麼逐步深入,怎麼措辭,我都仔細琢磨了。
10月4日,楊雪萍告訴我,孟蘩回來了。我問她孟蘩情緒怎麼樣。她說,和平常差不多,看不太出來。我又問,這個“看不太出來”是什麼意思呢?孟蘩平常是個外向的人,喜怒形於顏色。現在到昆明玩了一趟,到底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楊雪萍歪著頭想了想,說,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就又打聽:“你問了她沒有?昆明好玩嗎?”
“我問了,她好像不想多說,就說還不錯。”
“奇怪啊”
楊雪萍也點頭說:“是有點奇怪。”
125
10月5日,星期一,我決定實施最後一次戰役。顧琳說過這天下午她們班有課的。於是我提前從課堂溜出來,守在外語系外,準備截擊孟蘩。到了下課的時候,我看見許多熟悉的面孔,男男女女的,都是孟蘩的同學。他們看見我,都和我點頭致意,女生眼神中似乎都有一些同情,而男生眼神中似乎都有點幸災樂禍。大概我被孟蘩拋棄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他們繫了吧。我心裡感覺很不舒服,但是想到等下還有更慘烈的戰役要打,就鼓起勇氣,面帶微笑地和他們一一打招呼。
顧琳出來,看見我,說:“蘩寶今天上午還在,中午就走了。下午沒來上課。”
“啊——?”我心中頓時湧上一種不祥的感覺,“她去哪裡了?”
“不曉得。”顧琳說:“你彆著急。要不這樣,你先回去。我幫你盯著情況。一旦蘩寶回來,而且時間合適,我就通知你。”
我想了想,然後決然地說:“不!一切就在今天解決吧。琳寶,謝謝你的鼓勵!我今天就在你們女生樓外面等她,直到見到她為止。明天還有課,她總不能今天不回來。”
“嗯,好吧!”顧琳讚許地說,“我們都會為你加油的,祝你好運!”
於是,這天我從下午4點開始就守在女生宿舍樓下,準備捕捉孟蘩,進行最後的垂死掙扎。我從前也經常在樓下等孟蘩,但這是最難熬的一次。由於我的心態已經變化,等待不再像以前那樣輕鬆愉快,充滿希望和衝動。我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個沿街乞討的乞丐,忍受著路人的白眼;又像是被晾在絞刑架上的乾屍,被過往人們鋒利的眼光梳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只剩下個乾枯的骨架,沒有任何內容。
5點,食堂開飯了。路上人流鼎沸。最讓我受不了的,就是那些熟悉的女生,她們看著我的眼神似乎特別的曖昧。凌雨霏看見我,冷笑。蔣瑩瑩看見我,點頭。顧琳看到我,搖頭說:“她還沒回來”張群英、李萌、小不點兒一個個都在我面前穿梭。
楊雪萍下來吃飯,看見我,問:“嗯?你在等誰啊?”
“等她。”
“哦”楊雪萍欲言又止,“等了多久了?吃了晚飯沒有?”
“吃過了。”我撒了個謊。我不想再讓楊雪萍為我操心。她有她的事情。
果然裘友聲出現在遠方,招呼楊雪萍過去。楊雪萍和我道別,就和裘友聲一起到食堂裡面吃飯去了。
到了5點45,孟蘩仍然沒有回來。難道她不回來吃飯了嗎?難道她是和王惠梁一起吃晚飯?一念及此,我的怒火頓時又竄了上來。哼!她在和王惠梁親親熱熱地一起吃飯,而我在這裡像只忠實的笨狗似的苦苦等她!這種場面太荒唐了,我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天下第一的大蠢蛋。
我拔腿就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了。
即便她和王惠梁一起吃晚飯,又如何呢?他們應該早就一起吃過好多頓飯了。也許他們在一起做過的事情,還遠不止吃飯呢
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