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湊了幾百塊錢,買了煤氣罐、煤氣爐、菜刀、案板、鍋子、勺子和各種調味品,就開始幹了起來。每天早上5點多,他們就爬起來,跑到早市上去買菜,中午和下午下了課之後,馬上回宿舍,把藏在床底下的炊具搬出來,熱火朝天地開始幹活。金子光做得一手好菜,擔任大廚。陳奇偉和老大、老二給他打下手,管洗菜切菜。
我和王騷都沒有入股。我是因為有家教撐著,經濟上還勉強過得去,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和精力。王騷則認為詩人都是貧困的。詩人應該是孤獨的朝聖者,為自己的靈魂而不是為錢活著。詩人要用他的詩歌和思想來拯救茫茫蒼生,為此他必須犧牲自己,不讓自己的靈魂被那些形而下的雜念所攪亂。
色人居快餐館剛剛開業的時候,生意比較慘淡,但是一週以後,整個樓道里的男生打牙祭就都來這裡了。這裡的菜價格不比食堂貴,但是貨真價實,味道更是食堂的豬飼料所遠遠不及的。
因為這種商業行為是不被校規所允許的,所以這一切都是在完全不聲張的情況下暗暗地進行的。所有的食客們都嚴守秘密,即使是那些負有監視同學動向之責的學生幹部和學生密探們,也都沒有向校方舉報,因為他們也都喜歡吃金子光做的菜。金子光確實是個人才,以前我們完全不知道他還有這方面的才能,連孟蘩也誇他炒的菜好吃。
陸小林聽我說了這個訊息,一天中午也興沖沖地在食堂打了四兩飯,來色人居排隊炒菜。他把飯盆在桌子上排好隊之後,就把我拉到一邊:“嘿,告訴你一個最新訊息:裘友聲在追楊雪萍!”
“知道了,”我不耐煩地說,“我已經看見了。”
“哎?”陸小林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楊雪萍和別人好,你好像很不爽也!”
“別扯了!”我打斷他說,“你怎麼知道他們好上了的?”
“還沒好上,你別緊張。其實以前裘友聲在我們剛入學的時候就追過楊雪萍,但是很快就被槍斃了。”
“什麼時候啊?”
“大概也就是軍訓結束不久吧。我不和你說過嗎?楊雪萍臭美得很,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老是槍斃別人。一年來已經殺人無數了。女魔頭啊。”
“呵呵。”
“但是沒辦法,誰要人家是美女呢?人家有這個資本,即使是屍積如山,大家還是樂此不疲地去送死。”
“那裘友聲怎麼又開始追楊雪萍了?”
“可能是不甘心吧,所以又捲土重來。我覺得其實裘友聲長得挺不錯的,和楊雪萍還挺配,就是人不夠有男人味。”
“他是唱男高音的,還沒有男人味?”
“我是指他的性格和行為方式,不是特別果決的那種,有點拖拖拉拉的。就像我以前一樣。”
“你以前拖拖拉拉的嗎?”
“你忘了?”陸小林笑著說,“我們兩個是同時認識孟蘩的,也同時喜歡上了她。我就是因為不自信,拖拖拉拉地不敢行動,結果才被你佔了先機。”
“不是吧?”我說,“孟蘩說是因為男生裡面就我一個人不理她,她才會特別注意我的。”
“那是一方面,你動手果斷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暗自嘆氣,是啊,我那個時候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孟蘩那麼大一個美女,我說抱就抱了,說吻就吻了,現在想來,真是頗足自豪。可是最近好像反而勇氣下降,上次居然痛失良機,把孟蘩白白放走了。
這時陸小林的菜炒好了,他端著盆子,一邊美滋滋地吃著,一邊讚不絕口。
119
校學生會文藝部長來找我和孟蘩,說許多同學都很喜歡我們的《關關雎鳩》,希望在國慶晚會上我倆能夠再把這首歌唱一次。我們同意了。
同意歸同意,可是準備起來,我們卻不再有從前那樣的激情,因為我們之間還是出問題了。
孟蘩對和我一起自習不再像原來那麼熱衷,好幾次藉故不來。我一個人坐在化學系的教室裡,心中蕭條冷落。孟蘩的心已經慢慢地不在我的身上了,這是所有的甜言蜜語都遮擋不住的一個事實。我開始認真地考慮我和她的未來。過去我對我們之間堅如磐石的感情的那種無窮的信心,現在已經如海濤中的小木船,隨時處於解體的邊緣。
我盡了一切可能的努力來挽回孟蘩的心。對她更加溫柔體貼,照顧備至。但是餘翔所一再強調的終極殺著我始終沒有運用。一是因為開學了,宿舍裡面人多眼雜,不再有合適的行動場所;二是因為就目前我和孟蘩這個貌合神離的樣子,也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