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泥了。
臨近正午時分,就有人進洞來了。
凌宇洛正望著石壁冥想,忽然身後一人低聲道:“小師弟,這面壁第一日,還習慣麼?”
回頭一看,卻是紀雲嵐立在洞口,手裡提著一隻籃子,眼神溫潤望著自己,一身素色衣衫,隨山風飄舞翻飛,更添幾分清雅氣質。
凌宇洛一眼望去,不禁暗自喝彩,心想她這位師父收徒素來以貌取人,還真不是缺點,要不,怎麼有福氣遇到這麼些美男師兄呢?
憑心而論,這已經見過的三位師兄,秦易之英姿挺拔,齊越俊朗脫俗,紀雲嵐清逸儒雅,各有各的特色氣質,真不知,那未曾謀面的大師兄顏青,面貌品性也是如何?能入得師父的眼,成為口中極力讚譽的大弟子,想必,也是差不到哪裡去吧!
“小洛,你在想什麼,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紀雲嵐伸手在那一臉呆滯的少年面前揮動幾下,哀怨道:“見我來了,一點也不歡喜,難道不想看見我麼?枉費我與二師兄昨晚搶了大半宿,總算讓他答應這輪流送飯之事,你倒好,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你說,你在想什麼,到底想在我臉上看出誰的影子來?”
凌宇洛睜大了眼,半天才忍住笑,這個四師兄,真是會說話,甜得膩死人,倒是個同類,不過聽起來這醋勁也是不小!
看著他手中提著的飯食,肚子咕咕叫歡了,接過籃子,放在那石頭上,也不客氣,一把掀了蓋在上面的布帕,哇,有飯有菜還有湯,真是豐盛!
取了筷子,大口吃起來,嘴裡還不忘含糊嚷著:“那個,四師兄,路不好走,你們下回不用帶湯了,顛來蕩去,多不方便!”
“這是變相的擔心麼?這是師父讓帶的,說是喝了對你體力有幫助。”紀雲嵐微微一笑,伸手幫她輕輕拍著背:“沒人跟你搶,你慢些吃,小心噎著了!”
師父?看起來這天機老人還真是面嚴心慈,喝著那溫熱的湯,心中感動不已,對自己所做之錯事,愈加羞愧了。
飯後收拾了碗筷,盡數裝進籃子,紀雲嵐也不急著走,四處看了看,又挨著她坐下,出聲告誡:“師父說了,這地方清淨,最合適練習本門內家心法,那套吐納打坐的功夫,你要時時練習,不要讓這一個月的日子白白荒廢了!”
凌宇洛點點頭,小手不住撫摩著那光潔的石頭,卻聽得他又說道:“今天你不理越,越臉色難看死了,我還從來沒見他那個樣子!我和越自幼一起長大,他的為人,我最清楚,他這人自視甚高,最怕麻煩,絕對不會去做這種背後告狀的事情!你要相信,這告狀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難道是你?是二師兄?又或者,是我和小翔吃飽了撐的,自己告自己的狀?”凌宇洛輕輕笑道:“再說了,我幾時說懷疑他了,我一會不理他,他不明理由,自己做賊心虛,幹我何事?”
紀雲嵐愣了半晌,輕笑一聲,道:“越這回又是要吃癟了,小洛,你們兩個,成見怎麼就那麼深,怪不得,他對於這送飯之事,一直悶不做聲。唉,你倆都是刺蝟”
凌宇洛煩躁擺手:“四師兄,你到底是來送飯的,還是來當說客的?他的事情,我可不想聽!”
“好,好,我不說了”紀雲嵐笑道,小洛不在,這日子便是難過了許多,他就不信,那人會忍住不來這思過崖探視!
[卷一 翩翩少年:第三十七章 深夜來訪]
自此每日正午和傍晚,秦易之和紀雲嵐輪流送飯上崖,有時是看著她吃,有時也送得多些,陪她一同用膳,飯後說說笑笑,講講山頂上其他人的近況,一晃大半個時辰過去,這才依依不捨道別,將她的換洗衣物收走,相約來日。
凌宇洛雖在危崖獨居,倒也不感寂寞,一早起來,便打坐練功,溫習師授的內功心法,更默思初學的天機長拳與落櫻掌法,有時想得興起,便是在石室之中隨意踏步演習,這身經兩世,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象現在這樣,清心靜寂,毫無干擾,除了午間與黃昏,和兩位師兄聊天說話以外,每日都是心無旁騖,只是對著石壁冥想與自行練功。
這思過崖的生活是寂寞的,幾日下來,她已經將石室周圍,裡裡外外,各處的景緻,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到處看不到一朵紅花,一片綠葉,即便是在洞口坐上半日,也不見空中有一隻飛鳥掠過,卻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這些都還不算什麼,反正她的性子便是宜靜宜動,只當是在這山崖上坐看雲捲雲舒,難得的修身養性之機,最可怕的,也最難捱的,卻是在夜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