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象黎唯哲不知道衛生間往哪裡走的窘迫場景嗎?
能想象黎唯哲晚上沒有洗漱用具,莊景玉好心提議用自己的,結果他居然還嫌東嫌西,但偏偏自己又毫無他法的惱怒場景嗎?
能想象黎唯哲只吃了一口火車上的飯,表情立馬就變綠得,好像老婆出了軌似的丈夫一樣的好笑場景嗎?
能想象黎唯哲在火車上被各種各樣的嘈雜人聲(例如某大叔打電話時差點兒震聾整整一節車廂乘客耳朵的驚天吼叫聲,例如某小孩兒因為沒吃到自己想吃的糖果時而發出的,一陣撕心裂肺彷彿世界末日那般的可怕哭叫聲,再例如兩大媽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吵得不可開交,那音量幾乎足以掀翻車頂的超高尖叫聲)給弄得近乎神經衰弱的悽慘場景嗎?
太多太多了,莊景玉實在數不勝數,笑難忍住。
然而憋笑中不可否認地,莊景玉偶爾同黎唯哲的眼光四目相對,然後瞧見對方實難一見的難看臉色時,他的心中,卻也不是隻剩有報復一般的玩笑戲弄,而對對方如此之大的付出犧牲,完全無動於衷。
那樣他未免也太壞了。
事實上黎唯哲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刻無辜陷入此種境地,莊景玉哪怕再傻也已心知肚明,比誰都懂。
自二十一歲生日那一晚或者更早,他就已經想通。
而這一次,他之所以一放假就如此心急火燎地趕回S市去,表面上他向自己給出的理由是,想要回去看看有沒有楚回的新訊息,然而於更深處,他發現自己騙不了自己其實他,是在逃避。
逃避黎唯哲突如其來的表白心跡,同時也是逃避自己那一份,在心底靈魂愈發清晰明瞭起來,而後終至於難以否認的,心動感情。
因為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是一個,只要誰對他好,他就會輕易喜歡上對方的輕浮家夥;又或許其實他只是在害怕,這一次,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