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逸在她身後朝我笑笑,很沒所謂的樣子,笑得還挺開心。我卻已經被這一幕弄得胃口徹底全無。正打算結賬走人,忽然覺得腳下有什麼聲音奇怪地響了一下。
“咕嚕嚕”
下水道反潮似的聲音。
不由自主朝下看了一眼,卻剛好撞見桌子底下那隻狗肥碩無比的屁股。毛茸茸的一大團,上面什麼東西飛快地甩來甩去,細看原來是它的尾巴,豬尾巴似的細細一條,可著勁地甩來甩去。
我忍不住想笑,正伸出手想在那條小尾巴上摸一把,冷不丁又是咕嚕嚕一陣悶響,那隻狗原本仰對著它女主人的臉忽然轉了過來,朝我低低吠了一聲。
我一驚。
因為狗臉上沒有嘴。只有一對類似京巴的大眼睛眨巴著看著我,眨一下就發出那種下水道反潮似的聲音
“怎麼了?”
一道光突然在我眼前晃了下,突兀得有點刺眼。
我擋了下,隨即發現是那狗的女主人正拿著燈籠照著我。
我想對她指指她那隻怪異的狗,可是伸出手,手指卻指向了她。
因為她也沒有嘴。
整張臉上只有一雙眼睛大大地忽閃著,看著我。身後的劉逸依舊微笑著,像是讀得出我眼裡那些驚惶的東西,然後抬起一隻手按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
她渾然不覺,還在用手裡的燈照著我。那隻狗也在看著我,一邊用眼睛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這讓我忍不住朝後退了下,椅子因此發出陣尖銳的呻吟,邊上有人朝我看了看,卻只是看看我,似乎除了我以外,他們誰都沒留意到我面前這女人和她的狗那兩張除了眼睛外什麼都沒有的臉。
“怎麼了?”女人又問我。
我看向劉逸,想示意他離開,可他朝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側頭靠近了那個女人,似乎在看她的眼睛,然後一把將她抱住。
女人依舊沒有任何感覺。
在得不到我的回答後,她放下燈籠,把選單拿在了手裡。一邊看,一邊用手摸著桌下的狗。
突然狗大聲地吠了起來,一邊吠一邊用力扭著頭,似乎想掙脫什麼,可怎麼樣扭動始終在原地沒法動彈。
我發覺它頭頂的毛被那女人的手扯著。
女人的手也被扯著,扯著她手的是劉逸。
“猊虢。”然後聽見劉逸輕輕說了聲,而那女人的身體驟然間劇烈地抖動起來,不停轉動著的眼珠裡發出陣絲絲的聲音,她一邊對著我用力拍著桌子,一邊用力扭著身體,就像她腳下那隻眼睛裡開始流出淡青色液體的狗。
儘管如此,周圍的人笑歸笑,吃歸吃,聊歸聊,沒有一個看向我們這裡。似乎除了之前我椅子發出來的聲音之外,他們聽不見任何聲音。甚至一名服務員還過來給我續了杯,卻完全看不到桌子地震般的抖動。
突然桌子上那盞燈啪的下滅了,飛淺而出的火星落到了女人的身上,小小的一點點,卻忽地引燃一大叢亮紫色的火焰!
我忍不住一聲驚叫。
終於重新引來了周圍的目光,卻只是朝著我的方向。
沒人能看到我看到的東西沒人知道我眼前發生了些什麼在他們眼裡我只是個沒事突然會尖叫的神經質。那些眼神這麼告訴我。
真討厭的感覺像是突然回到好多年前時的感覺
一隻手從女人胸膛裡穿了出來,劉逸的手。
穿出的同時女人胸膛也燃燒了起來,很多很多淡青色的液體從她眼睛裡噴射出來,落在桌上嗤的聲就消失了,而她身體也消失了,在那團紫色的火焰徹底把她和腳下的狗包圍的剎那,她和狗全都消失了。
“劉逸”有股硫磺的味道在空氣裡逐漸擴散了出來,劉逸低頭擦著手指,沒有理會我的聲音。
他手指上冉冉冒著絲青紫色的煙。
“劉逸!”我再叫。
他朝我抬起頭,微微一笑:“我不是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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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恆。”等了很久,等在那股瀰漫不散的硫磺味裡重新感覺到了舌頭泛酸的味道,我再次開口。
但他搖了搖頭。“你似乎很喜歡給別人起名字。”
“難道你還有第三個名字?”不禁脫口而出,於是引來他又一次笑,每次被我說對了要買的東西時,那種一如既往的溫和的笑:“我說,你就從沒懷疑是自己認錯人了麼?”
認錯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