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的事情,他對她的用心她又哪裡是今日才知,只未曾想已過那麼久他還是那般痴,此情此景她也唯有嘆息:周大哥,這一生,我定是要負了你的。
且說,自那一日之後,沐清漓的住處便不曾有人隨意進入,因沒能與父親告別,寄回了幾封家信,而父親的回信她又怎會看不明白,父親的自責,可父親你又怎會知道我所作為並不是因為沐家被要挾,而是你的女兒一步步計劃。
你來我往,時間過的到也快,不管是真是假,容夫人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個隨和的人,時常的會有意無意的開導她,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一句:“娘娘,一個女人這一生真的只為兩個人忙,一個是夫君,一個便是孩子,有了孩子就是女人的命啊。”
當然,如果她不是知道她是那個人的人,她許會將她視作自己的母親,畢竟那個人身上有太多屬於太陽的味道,那是她沐清漓對母親僅有的記憶。
對外,她成了容家的小姐,她有一兄長,沒有人曾懷疑過,那麼理所當然,這自然是那個人的意思,但是祁銘琰似乎又忙起來了,因為沐清漓在夜半時分見到他的次數越來越少。
眼看著十月漸行漸遠,可進宮的訊息卻始終無望,如果一直這樣耗下去,她腹中胎兒開始顯現的時候再進宮是非便不會少。急在心中,而她表面卻也除了修養便是在廊下看書打磨時光,就在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那個說著愛她的男人已經又有了新歡之時,沐清漓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姐,宮裡似乎有動靜了,雖然不是大選,但後宮確實是在充盈,城裡有名望的幾家首飾行當還有布匹店最近生意都無端的多了很多。”幽竹將手中青花纏枝紋茶盅遞到了斜躺在窗前小榻上看書的小姐面前。
沐清漓放下書卷接過茶盅:“怪不得這些日子他來的少了。”飲了一口,味道酸澀可口正合了她的心意,不覺又飲用了一口。
“這到不是,小姐,我還打聽到前些天朝廷中有大動靜,說是皇上升了好一批人的官爵,祁公子怕是忙的沒空閒。”
“那是必然要走的程式,一朝天子一朝臣,向來不過如此,只是,看如今這情況,我們呆在這裡的時日也定是不多了,不大選也好,只對我們更加有利。”
大鄢國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不適宜大選,而皇帝后宮又急需填充的時候變會進行小選。所謂的小選,也不過就是在朝廷中一些官宦家篩選一些品貌皆端正的小姐入宮,品位封賞一樣不少,只是少了繁瑣的禮儀麻煩。
幽竹不明白沐清漓什麼意思,但是她也沒求明白,從小到大她就只管聽主子的話辦事就成,其餘的,那都是費腦子的事情,她弄不明白也不白費那個力氣。
沐清漓是聰慧的,因為她的猜測確實是正確的。
金碧輝煌的皇宮內院中心地段,椒磬殿內是皇帝的寢殿,西側是御書房,而東側方是皇上正經的寢宮。現如今,精雅舒適的寢殿內,正瀰漫著一股極為奇特的香氣,這香氣是有別於一般薰香的味道的。
當今帝王祁銘琰並未像往常一般在御書房,反而整個人全鬆散的躺在了硃紅大窗下紫檀貼皮雕瑞獸花卉的寶椅上。
一雙總是漆黑如夜色下寒潭一般的星眸緊緊地閉著,看不出此刻的主人是什麼情緒,只覺得整個寢宮都太過於安靜,寂靜的彷彿針落可聞,竟一個宮人都沒有。而琺琅彩瓷燭臺上此時卻點著一根通體紫色的蠟燭,仔細分辨,那奇異的芳香便是從那裡瀰漫開來的。
孫德海小心的端著漆描金的梅花茶盤,盤裡放著掐絲琺琅三君子的茶盅,輕巧的放在西側榻上的紋龍小几上。而後便不再動作,只站在那裡望著寶椅之上的男子,還有那不斷消減著的紫燭。
“滅了吧。”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寶椅上始終未睜開眼的男子出了聲,而這一聲本輕緩略帶疲累的音調在寂靜的寢殿中更顯得如玉石相擊般的清澈也更多了份靈動。
孫德海立時領命,滅了還剩半截的紫燭,轉身將几案上早便準備下的冰水端到了男人的身前。祁銘琰起身,但此時仍舊還是敏感異常的身體在碰到椅背之時還是為主人帶來了不正常的疼痛。
飲下了可以降低身體內部高於平常的溫熱開口問道:“冊子送到太后那了?”
“這些事情皇上便不要過問了,奴才都辦妥當了。”
“這次選秀的重要你也是知道的,各方勢力能否得到一定的牽制,還有烏氏那些原本就想著皇權的賊子能否利用全看這一關了。”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江山,想要全數拿回來,他就必須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