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變了和風細雨,任何人都不敢高聲大氣。唯恐驚到了那位宮中最為尊貴的老太太。
半晌,永彰才發話。“執素,本王在此問你,不許有半點虛言!”
執素一邊叩首一邊應了,永彰這才問道:“你今日跟隨柔雅縣主,見到她究竟去了何處?”
執素便說:“今日一早,縣主便出了門,後來因宮中出了事,奴婢奉命去尋縣主,結果奴婢找了好久,是在宮外御用戲班的駐地見到的縣主。”
她口中“御用戲班”四個字一說出來,宮中立時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李銀笙坐在椅上說:“果然如此!”而柔雅卻冷笑了一聲,沒有出言。
永彰又問:“縣主去戲班駐地作甚?”
執素遲疑了一陣,才吞吞吐吐地說:“奴婢見到,見到縣主在與戲班的班主商談,要贖出一名武生的身契。縣主給了那班主二十個金珠,要班主將那武生的身契交還給那武生,任他自由來去。”
“你可知那武生的姓名?”永彰問話又流利了起來。
執素低著頭,道:“奴婢在旁聽了一耳朵,那武生叫做趙惟一——”
聽到這個名字,柔雅心中冷笑——“難為這些人竟然還真的找出了這麼個人,以為我是蕭觀音麼?”不過她此時肅容,已經大致明白了整個局是如何佈下的,想必御用戲班班主那裡,也早已打點好,文書,甚至宮中出來的金珠都是準備好的。只待永彰一聲下令去查,種種對自己不利的證物就立時會呈上來。
不行,不能這樣,要將局面扳過來,不能一味順著對方的路數走下去。
柔雅目光灼灼,看著執素,終於嘆了一口氣,說:“執素,如果我願意饒你一次,你願意說出背後指使你那人是誰麼?”她頓了頓,道:“因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揭發你的謊話。”
執素先前曾見到太皇太后一副向著柔雅的模樣,又見柔雅言之鑿鑿,心中已經開始著慌,但是她還是將她所知這次的計劃前後想了一想,覺得柔雅並無“破局”的可能,於是硬下心腸,嘴上強自說道:“奴婢,奴婢只是不敢欺瞞皇上才將真話說出來,縣主,求縣主高抬貴手,饒過小的。”口口聲聲,仍然是將矛頭指向柔雅。
柔雅嘆了一口氣,從袖中又取出了一枚蠟丸,開啟,取出了裡面的一張字條。執素的眼立即就直了。
柔雅四下望了望,選擇將字條遞給了黃立,“黃總管,請將這字條呈給皇上吧!”
黃立是小皇帝的親信,而且他也不敢拿自己總管的位置開玩笑,於是老老實實地從柔雅手中接過了那張字條,直接遞到文衍手中。文衍看了,不置可否,但是唇角微微地上翹著。他隨手將字紙遞給了永彰,道:“八叔,看好了,不要再令什麼人給吞了。”
這也有些出乎永彰的意料,問柔雅:“縣主,這才是真的你說的那蠟丸內的字紙?那你剛才怎地不拿出來?”
柔雅一臉無辜的樣子,說:“我若是早就拿了出來,不就真的給執素這小妮子給吞了麼?”
“再說了,剛才執素的故事好生精彩,若是我早些拿出我的證物,這些故事我就聽不到了,八王殿下,您說是麼?”
柔雅說著看看伏在地上戰慄的執素,道:“執素,不過我還是要好生謝謝你。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御下寬厚,還為此而沾沾自喜。是你,為我上了一課,讓我知道有些白眼狼是真的養不熟的。”
“執素,我今日早間去的沐茗軒,沒有去那什麼戲班駐地。我可以將卯時所有經過沐茗軒大門的各色人等都一一說來,只要皇上令天京府查證,就能證明你說的都是謊話。怎麼樣,事已至此,你還是招認吧,是誰令你在殿上這麼汙衊我的?”
其實,按照柔雅的說法查證她今晨的行蹤,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只是柔雅言之鑿鑿,執素又心虛,哪裡還敢犟嘴,只在殿上連連叩首。
殿外傳來一陣喧譁,“縣主——”有人在外喚道。
“什麼人在外喧譁?”黃立擺出總管的架子,問了一嗓子。
“是柔雅縣主的兩名貼身宮人,想要進殿來。”
“令她們進來,囑咐她們莫要高聲,莫要吵到後殿太皇太后休息!”文衍下令。阿玖與扶樞兩人聯袂進來。兩人大約已經知道了殿內發生的事情,進來後見到跪在殿上的執素,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阿玖首先出聲,對小皇帝說:“皇上,奴婢可以為縣主作證。奴婢早間見過這張字條。縣主原想與奴婢一同前往赴約的,可是奴婢昨晚至今晨身有不適,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