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峨冠一般。她與風連影一樣,身量修長苗條,站起來似乎比蘇簡還要高一些,稍稍俯視著蘇簡驚異的目光。
好在蘇簡這樣的目光倏忽即收,她垂下了眼光,行了一禮,問道:“請問,您與蘇府二夫人風氏如何稱呼?”
那女子開口之際,隱隱有鏗鏘之聲,“蘇大人猜的不錯,若是從侯府二夫人這邊算起,蘇大人可要稱呼我一聲姨母呢!我是連影的姐姐,風舞影,我夫家姓容,你可以稱呼我為容夫人。”
蘇簡肚內忍不住嘀咕,那啥,姨母,大夫人吳氏估計不會認你這樣的姐妹。但是她面上只是淡淡的,說:“容夫人,這般邀請的手段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容氏聽了這話,突然笑出聲來,道:“蘇太傅小小年紀,名動天京,是天元朝有史以來唯一與我族先祖風行相提並論之人。因此犬子想了不少辦法想邀太傅一聚——當然了,”容氏見蘇簡面上微有不虞之色,便介面道:“犬子無狀,心中存了考校太傅的心思,太傅到此前的九間石室,便都是他準備的,在太傅眼中是否實在不堪一哂?”
蘇簡一撇嘴,道:“這些都是小道而已,什麼九宮數獨假戰陣,平日裡拿來消遣固然有趣,可是過於執著於此道,就是入了下乘,而將大道撂在一邊了。”
容氏面上一僵,想來原先她也是為了容家兒子出的這些刁難蘇簡的題目,心中也是頗為驕傲的,誰知竟被蘇簡輕輕易易地貶入了下乘。她頗有些不服氣地問:“那敢問蘇大人,大人心中,何謂大道呢?”
蘇簡頗有幾分驕傲地想起了那時在田裡忙前忙後的自家老爹,和熱心腸地幫鄉民們丈量田畝的自己小弟,她揹著手,傲然道:“術算一途,用在方田、糧儲之際,才是為了民生一途的大道,而用在貨物流轉、倉儲、厘價之時,也才是從商一途的大道啊!”
容氏聞言,眼神登時一亮,想再逗引蘇簡說下去,可是蘇簡不幹了,她要反客為主。
在蘇簡的示意之下,容氏總算省過來,請蘇簡坐下。蘇簡舒服地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道:“容夫人花了那麼大力氣將在下請來,不會就是請我喝喝茶講講道這麼簡單吧!”
容氏聞言一怔,方才歉然道:“對不住,只因小兒宗予憊懶無狀,日前曾經擅自帶人夜間跟蹤蘇太傅,又佈下了這般陣勢,想考校蘇太傅。我已經責罰了他,並且已經將他送至律水碼頭的客棧,明日一早,他就會在回洛梅洲的船上。而我請蘇太傅到此”
“結果夫人仍然用令郎的法子照樣將我給考校了?”
容氏有些不好意思,雙手輕輕一拍,道:“送上來吧!”這時一眾從人魚貫而入,片刻間,就擺了一個精緻的席面上來,香味直撲蘇簡鼻端——算來蘇簡已經有很久沒有進食了,她自然而然地,肚子裡咕嚕一聲,這下連容氏也聽到了。
容氏面上堆上了微笑,道:“在這裡給蘇太傅賠罪了,也請蘇太傅稍稍用點粗茶淡飯,以前小兒闖的禍,就此揭過,請太傅不要再追究了好麼?”說著率先舉箸,將所有的菜品都品嚐了一遍。
蘇簡餓得狠了,也隨著容氏的筷子,將桌上的菜餚逐一嚐了一點,只覺得無一不鮮,無一不美,只覺得快要將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了。卻聽耳畔容氏道:“聽聞朝中蘇太傅正在主持變法,新政既出,太傅可是忙得很吧!”
“噗”一聲,蘇簡將含在口中的一口湯給噴了出來。變法?新政?這都哪兒跟哪兒?
容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大約是覺得蘇簡的反應有些過於激烈了,但是仍然小心地問:“聽戶部傳出來的訊息,太傅主持的新政,日後或會影響洛梅洲在天下行商的資格?”
蘇簡聽了此話,將手中的筷子輕輕放在桌上,神情嚴肅地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容夫人此刻想對蘇簡說什麼?做什麼?”她心中雪亮,這是戶部不甘心放權,向自己將的一軍,只不過借刀殺人,用的是洛梅洲這把刀。要不是洛梅洲另有心思,自己又有一層拐七拐八的親戚關係,事到如今應該不會是這個樣子。她有些擔心地向窗外看了一樣——自己失蹤的訊息應該已經傳出去了吧,也不知永熙能不能夠找到自己,也不知道那樊於野是不是還活著。
容氏看了看蘇簡的神情,反而舒了一口氣下來,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洛梅洲就想與太傅做個交易!”所謂交易,那自然是以蘇簡的自由或者生命,換她一句承諾了!
“那夫人就找錯人了,蘇簡不會以天元朝一朝之器與天杞部做交易。”蘇簡的語氣斬釘截鐵,絕無半點轉圜的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