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奇異的幽香瀰漫散開著
小翠只覺雙眼迷離,望著這仙女般的人物,低眉點點頭,抬腳就走。
那男人痴痴呆呆,如墜夢中,只是莫名的望著紅衣女子。
離影伸出一隻手指,那手指,瑩白如壁、纖削若蔥卻穩穩的支住下顎,如蝶的睫毛對著小翠撲稜一二,紅唇輕啟,“你會什麼曲子啊?”
小翠低聲道,“小的給姑娘唱一支‘紅塵’吧。”
離影眉心一蹙,微微搖頭。
“那‘解語紅妝冷’好不好?”
夜離影依舊搖頭。
小翠又說了好些風雅的曲目,誰知眼前的紅衣女子只是搖頭,髮簪上細長豔紅的流蘇,有意無意的觸在女子的眉角,這才叫她發現,這女子的眼角下方有一個淚痣,流蘇圍著淚痣蜿蜒成花,那淚痣變成了花的吐蕊,沒有刻意,卻是天然鑲嵌出的妖嬈花鈿。
她慚愧的低聲說,“小的只會這些?”
“可是,這些我都聽膩了啊?”夜離影收回支著下顎的手指,柔聲說。
小翠低眉,一時間,沉默不語。
“啊!”紅衣女子忽而驚叫了一聲,兩彎細細的眉毛微微揚起,嘴角漣漪氾濫如海,她纖削的手指不偏不倚的指著斜前方,此時此刻,痴痴呆呆立著的白胖富態的男人,淡然卻高揚的聲調響徹酒樓,她道,“不如,就唱這位大爺所說的那什麼‘美人思春’好了!”
語音落地,猶如平地起雷,酒樓裡,轟然炸開聲響。
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射向那被指著白胖的男子,或鄙夷,或嫌棄,或有趣,或好笑,眾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那男子被眾人嘲笑,頓知被紅衣女子戲耍了一番, 不消片刻,一張白胖的臉漲滿的通紅,斜眼瞪著那女子,那女子的嘴角,淡然間,綻開一朵綺麗。
“你、你、你你存心的!”白胖男子氣的說話支吾不清。
“當然,”夜離影微微側臉,斜視著他,疑惑道,“我叫她唱曲,當然是存心想聽了,不然,只是說著玩的麼?方才你不是拉著姑娘的手,一幅很想聽的模樣麼,怎麼現在面紅耳赤的,難道是那曲子不好聽嗎?還是,現在你不想聽了?”
“你”
“啊!”夜離影抬起下巴,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叫她只唱給你一個人聽!”
“你小娘子,你無事找事?”
“無事當然是要找事做的啊?有事做還找什麼事啊?你不就是無事找事的麼?”夜離影淡笑著回答。
“你”男子眼睛瞪得圓如棗子,抖著胳膊指著夜離影,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你口吃?”
“你找打?”男子詞窮,將白胖的爪子掄成拳頭,上前幾步,恐嚇道,“反正大爺我的面子是丟光了,小娘子你也別想好過?”
話未說完,他眼前紅影一晃,耳邊啪啪兩聲響,豔紅的影子裡飄起些金星,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痛,五指印記浮現出來,那巴掌力道十分,他踉蹌的退了幾步。
居然被女人給打了!他捂住臉,站穩腳跟,噴火的眼睛瞅向那一片紅衣。
“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現如今,連男人也這樣難養了麼?”
夜離影暮然抬起手,豔紅衣袖盡出,皓腕凌霜雪,她以單手支住桌面,縱身一躍,清風陣陣,紅衣鋪展,她整個人化作一隻妖嬈嫵媚、光彩綺麗的紅蝴蝶,盈盈翩躚飛出窗外。
眾人震然,拉長了脖子朝外看,只見那一襲紅衣,隨風飄遠,沒入天邊金紅粲然、舒捲流麗的雲霞中。
“仙女”“豔鬼”眾人遐想連連。
靠窗的一方清桌。
一男子,冰藍衣袍,目光如月,淺笑吟吟,面前的熱茶變了冷茶,他毫不介意,修長白皙的手指,沿著白瓷茶杯的薄壁來回婆娑,敲打著叮咚悅耳的聲調,輕聲道,“有趣。”
紅衣已去,幽香猶然。
他端起水,抿了一口,悠然離開。
☆、第二章 月藍衣袍的美男
夜離影一襲紅衣,身姿輕盈,踏著一花一草,定定的看著遠處,青如黛色的遠山綿延著,隱藏在山後的月華山莊,幽光慘白勾勒出肅穆的輪廓。
整個月華山莊安靜的像一個墳墓,門口兩盞白燈籠悽然的搖搖晃晃,一道薄似冰消的白綾橫在高高的楠木大門上,中央挽著一朵冷清碩大的白色花朵,夜離影望著那白花,璀璨如繁星的眸子黯淡下去,有人死了?誰?是誰死了?
她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