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看,說不定就有魚了,你說好不好?”她與他商量。
這次,他沒理她,告辭都沒說,直接走了。
林中的一塊空地,那一襲白袍的男子跪坐在一塊光潔的青石上,面前是一張小几,那小几四四方方的,沿著邊緣對著他左右手的位置,擺著幾個剔透水晶裝著五彩粉末的小罐子,中間是鏤空的,用青銅絲線的交錯織成的一張網鑲著,網的下頭正燒著一堆小小的炭火,他欣長的手指拿著一把紙扇子正試圖將那火給扇的旺盛些,有零星的火光,鑽過絲網的洞飄到空中,如盈盈舞動的螢火蟲。
他的臉,映著火光,微紅著,額上有細汗浮出,手一上一下扇的似乎很吃力,可是嘴角卻噙上了一抹笑,一抹恰如孩童吃了糖果一般天真幸福的笑。
習毅看見自己主子那笑容,心中一熱,瞬間覺得自己可以無視以及忍耐任何那女子做出的稀奇古怪的折騰人的話和行為。
“世子,我幫您扇罷。”習毅健步走過去,對慕容說。
男子一愣,方從沉溺的美好世界中醒來,抬眸看他,眸中白雪初霽,擺擺手道,“唔,你來了,坐下罷,這點小事,我自己來罷。”
兩人雖是主僕,多年的感情,慕容對他早已視為友人,無人時候常常是不拘小節的,然則,習毅仍是不太習慣直視他的,頷首後發現沒有凳子,他便隨著慕容坐在斜側,默默然不說話了。
火光如刀,將習毅的俊臉削出幾分滄桑沉重。
習毅這個人有個性便是凡遇小事便會焦躁難安,大事時候卻平的像水一般,暗藏壯湧,正如此刻,慕容沒有看他,卻覺察到他身上不似平常的氣息,便道,“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麼?”
習毅的臉如深色海面,聲音卻是西北塞外的黃沙摩過一般,“有兩件壞事,世子要先聽那件。”
原來,慕容因著自己身子不好,卻有時刻擔心西北抗狄的父親安危,便隔幾日叫習毅去慕容王府打探一下目光悠長,他道,“都是怎麼樣的事情,與朝廷皇上戰事有關的簡講,與父親有關的先講詳講,與我有關的後講,其他的你看著講。”
“這次對朝廷宣戰的本是天上南側狄族的一支,王爺大概在前一月便已將其制伏,降者收編、不降者絞殺,計劃是十日前領著大隊返回的,此間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人馬駐紮在西北翼山的狼牙口時,卻出了出了件事,王爺他遇刺。”
有風,將不遠處的一抹白雪捲起,捲成了一個漩渦,圈落在兩人衣袍上,慕容空著的手撫落它,有薄薄的雪染在在指尖,薄薄的涼,他不語。
“狄族被收編的人當中,有個蠻橫不懂事的幼兵,他見著王爺的坐騎黑風長得俊,非要乘,戰馬本是不許別人觸碰的,但是王爺見其年幼,沒有阻止,豈料”習毅頓了一下,濃眉一蹙,沉聲道,“那黑風居然將那幼兵旋倒在地,亂踢踩死”
執著扇風的欣長手指停住了,他滯了良久,嘆息一聲,“可惜了一條性命黑風這馬,我記得我少時曾見過,雖然性子烈,但也不止如此,那麼是有人動了手腳罷。”
☆、第四十九章 你個白痴!
“世子說的沒錯,黑風是被人暗中餵了藥,那要將叫它發狂,只要有人騎上它的背,它便會如此,而您也知道的黑風跟隨王爺十餘載,親近的人不過一二個,想要對它下藥,此人除了王爺,也只有”習毅望向慕容,篝火上,有一串火星子急速竄出,劃過世子墨色沉沉的眼眸,發出啪啪啪的響聲,他知道世子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他還是說了出來,“二公子。”
二公子!阿煜!
那時候,他和阿煜不過是兩個十來歲的少年;那時候,即便父親不喜歡阿煜,他和阿煜卻是感情十分好的兄弟;那時候,慕容王爺的二公子…慕容傾煜,天資聰慧、討人喜愛,小小年紀便可以駕馭的了性子野烈的黑風,他仍舊記得那柔美的紫衣少年,在玄色駿馬上爽朗飛馳的颯颯風姿
除了傾煜,只怕,真的沒人可以接近黑風了
真的是你麼,即便你對我不再仁慈,可是你害的那人,卻是我們的共同父親,什麼時候,你連父親都不願意原諒了。
“這話是父親說的麼?父親覺得是二公子麼?”慕容淺淺的問。
“是我自己猜的,王爺他什麼也沒說,”習毅低著的頭猛的抬起,“但是王爺他很生氣,據說整整三日不曾進食,最後居然將黑風處死了,那是隨了他那樣多年的良駒,不知道王爺這是何意?”
“何意,”慕容傾雪苦笑了聲,“父親只怕已經曉得了,他雖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