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噸重,雖然只是輕輕碰一下,力度也不得了,正好又碰到了後腦勺。人能不能醒還不知道呢。”
這時聽到了救護車的警笛聲。“救護車來了。”
有人喊道。
救護車停到門口,下來一群身穿白衣的醫生護士,初步檢查後,把傷員抬上了救護車。看著救護車又鳴著警笛遠去,志紅還心跳不已,不知道這個事故會有什麼後果。這時胡經理開著車來了,志紅說:“救護車剛走,你趕緊到醫院去。”
胡建國坐在車裡說:“現在你不催了吧?”
說完掉過車頭又走了。
志紅和張超然回到辦公室,她耳邊老是迴響著胡建國那帶有怨氣的問話:“現在你不催了吧?”
她覺得自己是有責任。如果這個工人醒不過來怎麼辦?要是醒過來了但殘疾了怎麼辦?
張超然提醒她:“馮總,要不要告訴周董?”
“當然要。”
志紅說著,撥通了周凱的手機:“周董,這邊工地上出了事故,一個工人被吊起來的行車鋼樑碰到了頭部,昏迷不醒。現在送到醫院去了,情況還不清楚。”
“這個事故我們應該沒有責任。”
周凱說,“但是你要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志紅的淚水流出來了,哽咽著說:“也怪我,就是我老是催他們要加快進度,才會出這種事。”
周凱沉吟一會,說:“志紅,這事不怪你。你千萬不要再說這話了,尤其不能讓外人聽見。明白嗎?人家正找承擔責任的人呢,你倒好,往自己身上攬。”
志紅做事麻利乾脆,風風火火,卻很少想到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只覺得努力了就會往好的一面發展,可當她看到一個強壯的小夥子倒地昏迷不醒,而且命運難料時,覺得這種結果和自己有關,天性善良的她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做事方法和風格來。
志紅一晚上沒有睡好,第二天早上,她叫張超然打聽那工人醒了沒有。她自己不好打聽。張超然到醫院去了一趟,回來說還沒有醒,聽醫生說往壞處想有可能成為植物人。志紅聽了,心裡又難過又後悔,責備自己不該那麼催胡經理加快進度。她又打電話給周凱,告訴他自己的心情,認為自己有責任,擺脫不了負罪感。周凱說:“你不要和任何人說了,我馬上趕過去。”
周凱開車趕到A市,已經是晚上9點了。他回到和志紅的家裡,志紅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電視開著也不看。周凱知道志紅心太善了,又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心理上承受不了,便坐到她身邊,摟住她說:“志紅,你不要想太多,這事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是照你這樣想下去,是我逼你加快進度的,豈不是我也有責任?”
志紅把頭靠在他胸前,流著淚說:“我看到他軟綿綿地躺在地上,像個死人一樣,心裡害怕。你說不是我的責任,我也相信,可畢竟他是因為我的催促才受傷的。我如果不這樣催胡經理,就不會有這個事故。”
“志紅,”
周凱抱著志紅搖晃著說,“我們做任何一件事都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好的,一種是壞的。只要我們不是有意的或者違反法律和規範的,就不應該為產生了壞結果而責備自己。在西方的經濟學裡有一種蝴蝶效應的說法你知道嗎?”
“聽說過。老師講課時說,在南美洲一個蝴蝶煽一下翅膀,到大洋對面的亞洲大陸就會成為颶風。那是說的經濟影響,和這個有關係嗎?”
“道理是一樣的。你說,如果這個颶風襲擊了咱們中國,能責怪那隻煽了一下翅膀的蝴蝶嗎?”
“當然不能怪它。”
“是啊。你就是那隻蝴蝶,可能只是為了覓食,或者傳授花粉,怎麼能為遙遠的風暴負責呢。”
“可是我心裡難受。想到一個人因為我而可能失去生命,而且這個後果是可以避免的,我就非常後悔。”
“好了。”
周凱親一口志紅的臉蛋說,“你只是太善良了。不要想它,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我睡不著。昨晚就沒睡好,一會就驚醒一次。”
“唉!”
周凱嘆一口氣說,“你叫我拿你怎麼辦呢?你只要做事就會產生後果,你是負不了那麼多責任的。比如你和我**不小心懷孕了,必須把胎兒打掉吧?那麼,你就犯了殺人罪了。你說你該不該承擔這個罪責?”
志紅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問題,聽周凱說了,心裡想著道理是不是一樣。周凱看著她默不作聲的美麗的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