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2 / 4)

他佈滿皺紋的臉頰就浮現出眷戀的神情。

然後他抬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墳冢:“那是我的妻子,民國二十三年我們在上海執行任務,她遭到內奸出賣,入獄後被折磨了整整一年,至死沒有吐露一個字,也就是在那一年的臘月,我以復興社特務處成員的身份,親自對她下達了擊殺令。”

“我到現在都記得她臨死的樣子,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還是那麼美,那麼堅定。”老謝擦了擦眼角,莫青荷靜靜的站著,無邊無際的荒墳圍攏著他,蒿草擦著他的褲腳,冷風吹過他的臉。

老謝的視線落回莫青荷身上:“少軒啊,我頭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幹不了這一行,你熱情、率真、充滿信念,從來就不明白情報戰場的意義。這裡沒有人性,沒有對錯,就像我今天給你的任務,你認為卑鄙,比它卑鄙的事還有千千萬萬,但只要事關信仰,事關根據地百姓的安全,我們就要義無反顧的去做。”

他遞給莫青荷一根菸,兩人離得很近,用身體擋住試圖吹熄火苗的冷風,一隻不知名的鳥躲在枝頭,叫聲婉轉悠揚,他吸了口煙,示意莫青荷跟上自己的腳步,他們在一座長滿青草的墳頭前駐足,老謝忽然笑了:“你瞧這兒,他躺得地方,連花草都長得特別旺。”

“他可是個頂俏皮的孩子,跟你一個戲班子出來的,唱花旦,打了一手好牌。這一晃眼,七八年了。”

莫青荷在那座青冢旁慢慢蹲下,抓起一把絹涼的黃土,他的眼睛蒙著水殼,哽咽著接過話茬:“其實他小時候最愛哭,長大了,又數他最能笑。”

“現在回想起來,他這一生,哪有幾件值得笑的事兒。”

他攥緊拳頭,在心裡無聲吶喊:雲央,我的雲央。

老謝深吸了口氣,拍了拍莫青荷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我今天說的話,傍晚前給我答覆。”

他轉身要走,莫青荷幾步追了上去:“你想讓他的部隊後撤五十里?”

老謝停住腳步,搖了搖頭:“不,我讓你策反他。”

莫青荷的臉霎時失去血色,他咬著下唇,呆呆的站立許久,輕聲道:“我試一試。”

108、

等辦完一切手續;趕到沈培楠的寓所時;已經是日暮時分。

這片洋房由留洋歸國的建築設計師一手打造,白牆黑瓦;十分素淨,外圍環境幽靜雅緻;錯落有致的洋房尖頂掩映在濃綠的樹蔭裡,露天陽臺被西曬的陽光映成金色;欄杆縫隙噴薄著嬌嫩的白薔薇。

現在這兒已成一座軍事禁區,兩條街以內都遭到嚴格封鎖;周圍沒有行人,沒有小販,安靜的能聽見風吹過樹梢的細響和鴿子哨的嗡鳴。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將漢白玉立柱抹上一層金粉;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花園外,莫青荷透過重重關卡,快步穿過迴廊,邁上洋樓的石階,兩名站崗小兵突然上前,手中緊握鋼槍,挺身將他擋在外面;“請出示證件。”

莫青荷掏出通行證,這一帶的警備已經接到老謝的命令,相互對視一眼,拉開了客廳沉重的大門。

一聲瓷器碎裂的響聲突然從二樓傳來,莫青荷很詫異,身旁計程車兵做出苦相,低聲道:“同志,你來的不巧,那國民黨正在氣頭上呢。”

他一步跨進去,只見洋樓採用西式裝潢,四壁裱糊印花漆紙,地上鋪著牙白色長絨地毯,一道寬闊的樓梯直通二樓,然而內部戒備森嚴,每扇門、甚至樓梯拐角都站著士兵。

莫青荷被這陣勢弄得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抓過那名小兵的前襟:“荒唐,誰准許你們這麼辦的?你們當是看押罪犯嗎?!”

小兵面露難色,支吾道:“上面讓加強警戒”

“別再跟我提上級,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唯一的上級!”莫青荷把他往前一拽,“立刻撤除樓裡的所有士兵,除運送生活物資外不準入內,外圍安保後退五十米,還有,一切警衛活動不準干涉沈軍長的私人生活!”

他略微掃視一圈,目光停留在樓梯旁的一隻描金雙耳大瓷瓶上,疾步走過去,熟練地扳動花瓶,從底部摸出一隻小巧的黑色竊聽器,用力摔在地毯上:“還有哪裡裝了竊聽裝置,馬上拆除!”

兩名小兵被他的雷厲風行驚呆了,莫青荷一跺腳:“去啊,沒接到命令嗎,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沈軍長走出這座院子,你們的任務就是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無條件配合我的工作!如果出現問題,後果我來承擔!”

他大步穿過二樓走廊,沈培楠的房間根本不用找,循著騷動聲,四五名身穿國軍軍裝的年輕副官正聚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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