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媚,湛藍的天空上飄蕩著幾朵白雲,承淺原本在院子裡散步,此時卻突然停住腳步,仰著頭看天空。
歐陽落來了,帶來一個訊息。
“蔓知要不行了。”他看著承淺的背影,不知她在看什麼,所以他也順著視線看過去,除了高掛的太陽、藍天白雲後就再無其它,聽說她最近總是走神,別人與她說話,她有些代答不理的樣子,看著對方說,卻不回話。
她仍舊仰頭看著,“要不行了?”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彷彿死的是他不認識的人一般。“怎麼把他們也帶進來了?”
“是瑤紅的意思。”如果當初不是瑤紅說小姐喜歡這兩個孩子,他們又怎麼會被帶進來?
“不是好生供養著了麼?肺癆這病,這麼伺候著,應該死不了的。”她這才回過頭,仔細地看歐陽落,他穿著棕色的袍子,雙手背立在後站著。“你們不是沒虧待過他嗎?”
歐陽落點頭。“是沒虧待過,可。。。”歐陽落稍稍一頓,神色凝重地解釋道:“蔓知中了毒,每隔十天要吃一次解藥,而他們手中已經沒有解藥了。”
沒有解藥了,那就是有人用這種毒來控制他們做事了?承淺心裡已經有數,不是何展齊還能是誰?承淺想了想,低聲道:“放他們走吧,去找有解藥的人。”
“放他們走?”歐陽落狐疑地問了一聲,然後搖頭。“不行,他們知道開天門內的境況,這時候萬萬不能放他們走。”
她微微蹙眉,低聲道:“可不放他們走就是讓他們死,蔓知身體本就不好。”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搖頭道:“最珍貴的就是生命了,怎能如此草芥人命。”
歐陽落心裡奇怪,承淺指使過很多人殺人,按理說並不該在意這兩條人命才對。承淺轉過身,他這才看見,一手不自覺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那裡只有微微的隆起,穿的寬鬆一些的話,根本看不出什麼。
嘴角慢慢扯開個笑,她指著自己的腹部,“我想積德。”
是的,她想為沒出生的孩子積德。當初想過不要這個孩子,但終究是她的,孩子的爹處心積慮地設計她,她已經夠悲催了,萬不會再捨棄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個欺騙過後的證據。麥東東說,她會有血光之災,但願血光之災不會殃及的孩子。
微風吹的花枝亂顫,承淺站在花園的小路上,嘴角帶著一種暗諷似的笑,歐陽落見了,心裡有些不舒服,擰了眉心。
他有些理解承淺的心情,但他怎麼把蔓生蔓知送出去?用那個密道嗎?不怕他們洩露這裡的秘密?
憂慮總是有的,但歐陽落沒說出來,到是承淺,先問了話。“他們現在住在哪?帶我去看看他們。”
歐陽落點著頭,走到承淺身邊去扶著她,她看了眼歐陽落,嘴角盪出個很溫暖的笑容。“謝謝。”只是簡單的兩個字,難以訴說的情誼埋藏其中。
“以前我娘子懷孕時,總是喜歡吃酸棗,那時候我常買給她吃。”
承淺抬頭,面容很柔和,頭髮又恢復了卷卷的模樣,仍舊有著幾分少女特有的可愛。“我也許與其他人不同,總是覺得胃口不太好,而且吃什麼吐什麼,我爹遣人送來酸的東西,我覺得也吃不下去。”她抬頭,嬌笑著。“我和正常人是不是不同啊?”
陽光下,二人走在一起,從背影看去,像是甜蜜的夫妻倆,可從正面看,歐陽落的神色完全是那種關心,並沒有愛慕摻在其中,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也不是,當初娘子喜歡吃的東西稀奇古怪,每天都要不同的東西,那時候真是跑斷了雙腿才找到她喜歡吃的東西。記得有一次,大冬天的,要吃田雞,可冬天哪裡有田雞?我只得去地裡挖,後來總算是挖了一隻在冬眠的田雞來給她吃。”
想到這裡,他笑著嘆了一聲。“好多年前的事了。”
承淺跟著笑,笑的沒心沒肺。時光如水生命如歌這種話她已經不想再說,八世走過來,嚐遍人間冷暖,背叛倒戈,心真的有點涼了,沒有了從前的衝動,沒有了從前的淡然,剩下的,只是人生裡的一片荒蕪。
“知道我為何喜歡瑤紅嗎?”他突然問。
燦美的陽光下,歐陽落臉上的疤痕顯得更加明顯,黝黑的面板看起來十分健康,她對上歐陽落的視線,輕輕搖頭。
“她的脾氣像我娘子,刀子嘴,豆腐心。”僅此而已。歐陽落想,這樣的女子都是很坦誠的,對誰都一樣,不會有特殊待遇,這樣的人能從嗓子眼看到肚子裡,在身邊有安全感。
承淺笑了,瑤紅確實這樣,平日裡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