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人,有些不好說。我也不敢胡亂評論!”
嶽堯見她神色遲疑,便知她非是不敢,而是不願,無論如何,廣逸王既是她的舊主。又對她有恩,況如今又已過世。不管基於哪一點,沅真對他妄加評議,確是不甚相宜。既知沅真的難出,嶽堯自然也就不再追問什麼,只笑道:“既如此,我不問就是了!”
感激的看他一眼,沅真岔開話題,反問嶽堯道:“你們呢?又怎樣的?”
若算起來,沅真與嶽堯相識也已有了不短的時日,然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二人卻都有志一同的從未提起過從前之事,直到今日。聽得沅真問起,嶽堯略頓了一頓,便道:“我們三人,都是罪官之子,若非是王爺,斷然不能有今日”
他慢慢的說著,將幼時的風光,父親獲罪時的恐慌,被沒入宮時的恐懼一一吐露出來,而其中的某些話,他甚至從未對初煒等人提起。毫無疑問的,在百里肇身邊的日子,就是不停追趕的日子。百里肇卓絕的天賦時時刻刻壓在他們三人頭上,讓他們幾乎透不過氣來。
就在這樣的日子裡,他們逐漸的成長。在百里肇身邊,他們無疑是有著極大壓力的,然而他們卻都知道,相比於他們幾人,百里肇所要承受的更多、所經歷的也更復雜。
對百里肇,他們是服氣的,也清楚的知道,若沒有百里肇的百般迴護,他們怕早已不在人世。世人都知百里肇乃大周皇室嫡子,且備受延德帝寵愛,卻少有人想到,一個自幼喪母,全靠自己生存在爾虞我詐皇宮內的皇子是多麼的辛苦。他既要時時注意,小心提防不被他人暗算,又要小心謹慎、不著痕跡的適當的表現自己,好讓自己不會喪失父皇的寵愛。
宮中所有的高位妃嬪都不希望看到百里肇羽翼豐滿的那一日,這裡頭,甚至包括蕭後。而他們三人的存在,又從來不是一個秘密。在那些人眼中,他們,就是百里肇未來的羽翼,想要翦除他們的人自不會少。然而他們終究還是撐了下來。
或許正因為曾有過那樣的日子,所以即使經歷了初雨之死那樣的慘變,初煒與蔣琓也還是沒有離開。雖然在很多人眼中,他們早已分崩離析。
不厭其煩的說著那些過去發生過的事,嶽堯的神色也因之忽喜忽怒,或悲或痛,沅真卻只靜靜的聽著,並不插話,只是偶爾的,會輕輕嘆息一聲。
月,無聲的悄然往西偏倚,不知何時,東面,竟已泛起了魚肚白。
頗覺無奈的抬眸看一眼百里肇,遠黛嘆氣道:“你可真是會為我找事兒!”言下略帶不滿,面上卻看不出多少怒意來,有的,只是淡淡的煩惱。
百里肇正坐在一邊喝茶,聽她抱怨,不免抬起頭來,朝她一笑:“不過是幾份釀酒秘方,於你,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蛾眉愈發蹙的緊,遠黛道:“你這話說的倒輕省,幾份釀酒秘方,我不知王爺可知道何謂秘方嗎?”這會兒她也懶得掩飾什麼,這一番話裡更是明明白白的帶著不快。
見她已有不快之意,百里肇自然不會去做那等火上澆油之事,一笑之後,他索性岔開話題轉而問道:“你的釀酒本領比廣逸王如何?”
坦然搖頭,遠黛道:“義父曾說過,嗜酒之人,方能釀出絕世好酒!”
“那就是說,他的釀酒本事,你也沒能學得多少?”百里肇饒有興趣的問。
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遠黛不由的白了他一眼:“即使如此,我也並不以為義父會願意我將他留下的秘方交給你們!”南越與大周終究非是一國。
笑著搖一搖頭,百里肇道:“我覺得,對廣逸王,我是愈發的好奇了!我想不明白,為何他會懂得那麼多?人生而有涯而學術無涯,不是嗎?”
低頭想了一想後,遠黛忽然的問道:“對於轉世之說,王爺知道多少?”
這話來的有些突如其來,卻讓百里肇陡然的愣了一下,半晌他才皺眉道:“轉世?”
輕輕點頭,遠黛慢慢的道:“忘川河邊,奈何橋頭,有孟婆神。人死之後,入幽冥,過奈何,須飲一碗孟婆湯,以忘卻前塵往事。然而天下之大,宇宙之廣,也不知有幾許人。一日之中,更不知有幾多亡魂須往幽冥,孟婆一人,又豈能照應周全”
沒什麼裡頭的,聽她說著這些話,竟讓百里肇無由的有種渾身發冷的感覺,不期然的擰了眉,正要出言打斷遠黛言語之時,遠黛卻已繼續的說了下去:“魂魄既需以千萬計,那麼在孟婆處偶爾漏卻一個兩個,豈非也很是正常”
PS:咳,這個,每次說到要加更,我就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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