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姜沒說話。
長歌垂眸說了一句:“多謝太子哥哥費心,長歌和大姐可以應付的來的。”喚了哥哥,卻是透著生疏了。
衛衍的眼神便是一沉。
高辛帝的目光落在衛衍的身上,那視線是帶了壓迫的。“太子的儲君之責不可忘。你的兩位妹妹,朕自會命人安全保護。”這便是不同意了。
衛衍垂首,沉沉道了一聲“是”。他的視線不經意觸上了長歌的,長歌卻先他一步別開了眼去。衛衍眼中便好似有什麼東西隕落了一般。
第三日,高辛帝便帶著太子、太子妃以及一干朝臣離開了邙山行宮。
長歌同大公主衛姜一道養傷,二人成日裡吃吃喝喝睡睡,日子過得倒也瀟灑。
待長歌同衛姜的腳傷完全痊癒,已經是三月後了。
之所以拖了那麼久,一是因了長歌對那一座皇城多多少少是存著一些抗拒的,她並不十分想回去;二是因為她要等大灰完全好起來啊。
大灰是頭驢,長途跋涉去到衛都,得靠它四蹄走出來才行。而且,長歌要的是一隻健康活潑的大灰,若大灰落下了什麼腿疾毛病,她會很難過的。
好在,大灰十分爭氣,待長歌再見到它時,已是歡蹦亂跳的模樣了。
行宮的庭院內,剛被送回來的大灰顯得極興奮。
多日不見,長歌正忙著同大灰親熱,大灰把驢腦袋搭在長歌的肩膀上,“嗯啊嗯啊”叫,在撒嬌。
“奴、奴婢參加公主。”大灰的身邊,一個小宮女倉皇跪下。
“這幾月來都是你在照顧大灰嗎?多謝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心情大好的長歌就隨意問了小宮女這麼一句。
那小宮女怯怯抬起了頭,聲音低低,卻帶了些高興道:“回、回公主,奴婢、奴婢是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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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沈約(1)
她那般殷切望著長歌,好似在說“是我啊是我啊,公主您還記得我嗎?”
長歌還真心不記得了。
見長歌不語,那蓮兒又道:“奴婢、奴婢在懷王殿下那裡伺候、伺候過公主殿下。”
“哦,原來是你啊!”其實還是有點沒想起來。
後來,長歌瞭解到這宮女蓮兒是她四叔府裡頭的人,這次是專門被留在行宮裡照顧大灰的。四叔早帶著大隊人馬走了,這蓮兒便落了單。長歌覺著她可憐,便讓蓮兒在她這邊的宮中留了下來。反正不用長歌自己出錢養人,那就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啦。
待到七月裡的某一日,終於挨不過皇帝陛下一道道旨意的催促,長歌同衛姜踏上了前往衛都的旅程。
叫衛姜意外的是,此次護送她們回都的隊伍裡,有沈約。
按了沈約的身份,他自然是此次回都隊伍裡頭的老大。一路上,每每衛姜掀開馬車的車簾,便能看見隊伍的最前頭,沈約一身墨藍的錦袍騎於高頭大馬之上。風吹起少年人的長髮,在一干孔武有力的侍衛中間,他卓爾不群,那麼好,那麼好。
一顆少女芳心在七月流火的時節裡發酵。
這一日,隊伍在一處山腳下過夜。
一路跋涉,除守夜的侍衛外,其餘人都早早睡了。
馬車中,長歌睡得並不安穩,她好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有白的雪,紅的殤,叫她心驚,又叫她疼。那夢太過真實,以至於她猛然醒來睜開眼睛時,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寂靜的夜裡,空氣裡有些不同尋常的氣息在醞釀。
突地,馬車的簾子猛然被人自外頭掀開,明明滅滅的火光裡,出現了宮女蓮兒焦急的臉。
長歌還未出口,蓮兒便一把抓住了長歌的手,“公主,有賊人!”
啊?
“蓮兒傍晚的時候看見有個宮人偷偷往大家夥兒的吃食裡放了什麼東西,蓮兒不能確定那是什麼,就只悄悄換了兩位公主的吃食。剛才蓮兒出來的時候,侍衛都睡死了,怎麼推也推不醒!”蓮兒邊小聲說話,邊推醒了大公主衛姜。
聽罷蓮兒的話,長歌悄悄撩起馬車簾的一角。
長歌的心砰砰跳:“有些過分安靜了,一個守夜的人都沒有。姐,這不正常。”
大公主自然也意識到了。
長歌同衛姜對視一眼,兩人立時爬起來,同蓮兒一道,三人躡手躡腳出了馬車。
衛姜走在最前,“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先去找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