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要回宮的。長歌就覷了眼高辛帝身後衛衍的臉色,衛衍眸光灼灼,好似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長歌兩廂一權衡,覺著還是繼續同四叔一道住著比較穩妥些。至少,四叔不會想要吃了她。
這麼想著,長歌便回說住得很開心,四叔對她很好很關心,她還特意強調了四叔是她見過的最好的叔。
最好的叔
一句話引得高辛帝大笑。
高辛帝便提議說讓長歌陪著他在這御花園中走一走。長歌自然是答應的,可她的視線不由就落向了衛衍
高辛帝就淡淡對衛衍道:“朕同你說得那些話,你好生琢磨。今日無事,你回去吧。”
在高辛帝看不見的身後,衛衍的眸子鎖住長歌,他深深看住長歌的眼,“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高辛帝揮揮手,衛衍便退下了。
高辛帝在前,長歌在後,緩緩朝著御花園的深處走。在某一個瞬間,長歌回頭,竟看見涼亭外依然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颯颯秋風吹起他墨黑的錦袍,他揹負著雙手,髮絲已然亂了。
衛姜是同長歌一道入的御花園,她不打算去見皇帝,便屏退了宮人,獨自一人在御花園中隨意信步著。
衛姜入了杏園。
銀杏黃了,滿地黃葉堆積,她仰起臉來,面前有片片銀杏的葉簌簌落下,是極美的一副圖景。
有兩棵銀杏老樹,上頭刻了衛姜的名字,那是她兒時玩樂的記憶。衛姜活了17年,這一座衛宮幾乎承載了她所有的記憶。
指尖在銀杏樹上描摹,竟還能尋到兒時幼稚的字跡。衛姜淺淺笑了。
兩棵老樹之間有千秋,衛姜坐上去,腳下用力,便蕩了起來。
身後傳來“咔嚓”聲響,是枯木斷裂的聲音。
衛姜詫異回頭,彼時,那鞦韆仍在盪漾著,衛姜的身子被鞦韆*出去,微微蕩去了高處。有風,風捲起了衛姜的裙襬飄飄,這個時候的衛姜,比那遍天的黃葉還要美。
遍天的黃葉地裡,衛姜就看見了一個沈約。
衛姜看著沈約,面上帶了疑惑。
沈約離衛姜三步之遙,“沈約在此等候太子殿下。”
衛姜點頭。她並不打算同這個沈約說話。
三步開外的地方,一身官服的沈約瀟灑而立,“公主今日興致不錯?”
衛姜看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風大了些,捲起地上的杏葉飛舞。舞著舞著就舞去了衛姜的腳邊。這個時候,鞦韆已然停下,在“陌生男人”面前,衛姜也沒了盪鞦韆的心思。她伸出腳去,一腳便踢散了那舞起來的葉花。
衛姜抬眼,蹙眉,因她看見沈約正微低著頭,看著她的腳,發怔?
☆、112。左左(4)
衛姜有些不悅。她棄了鞦韆起身,並未同沈約招呼一聲,而是轉了身就走。身為公主,她自有任性的資本。
“公主請留步。”
沒人理他。公主那麼多,誰知道他喚的是誰?
沈約面上的淡然有一絲崩裂,他緊走幾步,“衛姜公主,請留步。”
好吧,算他聰明。
衛姜駐足,卻是拿背對著他。
“沈大人有話便說。本宮忙得很。”
沈約的臉色便鬱了一鬱,但他出口的話依舊是一副翩翩兒郎的淡然:“沈約拒了皇上賜婚一事,還且大公主勿要放在心上。大公主乃千金之軀,沈約”話未完,衛姜卻是轉過了身來。
衛姜姣好的面容在鋪天蓋地的柔黃的葉下,現出幾分不常見的嫵媚來。
衛姜接過沈約的話頭,“嗯,你確實配不上本宮。”
沈約一僵,面色終是陰住了。
衛姜不看他,又道:“沈大人心有所屬一事,滿朝皆知。父皇純是亂點鴛鴦譜,還請沈大人不要介意才是。”言畢,不待沈約說話,衛姜便一提裙襬,灑然離去。
不知在杏園中靜立了多久,沈約突聽得身後有柔婉的女聲在喚他的名字。
“沈大哥,原來你在這裡,我尋了你好久。”是一襲素色宮裝的三公主衛清。
沈約向衛清行禮。
衛清面色赧然,“你我之間,又何須行這大禮。”
沈約一笑。
衛清又靠近了沈約幾分,杏葉的地上,她飄逸的裙襬似乎要同沈約的官服糾纏在了一起。“你的臉色好差,是受了風寒嗎?”說著,就伸手去觸碰沈約的面頰。
沈約下意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