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帶上了帶上了馬背。
身後那人大麾一抖,將她的身子一裹,策馬揚鞭,馬兒吃痛,如利箭般一衝而出。
北風颳在長歌的臉上,刀割似的疼;狂風吹起長歌的亂髮,長歌隱隱覺得,身後那人的發同她的交織在了一起,不分離。
自皚皚白雪上反射的耀目金光刺激著長歌的眼,可從始至終,長歌都未曾睜開眼睛。她、她怕啊,她怕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啊
馬蹄聲漸落,長歌聽見了嘩啦啦的流水聲。她仍舊坐在馬背上,靠在身後那人懷中,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身後那人一聲輕笑,“長歌,你真叫我吃不消。”
☆、149。戰事(20)
雖然是欠扁的話,可確實是那個人的聲音沒錯。長歌也不生氣,她只是覺著心中酸酸澀澀,有一種強烈的情感就要洶湧而出。
長歌就吸了吸鼻子。
身子一輕,她被人抱了下來,挨著他、挨著他坐去了草地上。
他有力的雙臂環著她。
“長歌”他又喚她的名字,明明是常常被他掛在嘴邊的兩個字,可此刻,這兩個字聽在長歌耳中,就有一種纏綿悱惻的味道瀰漫開來。那樣那樣叫人小心肝兒顫顫抖動。
他替她拭淚,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哭了。
他的聲音變嚴肅了,“可是傷著了哪裡?”
長歌仍舊不說話。
他的一雙大手就開始在長歌身上*,替她檢視著傷勢。
“沒有!”長歌躲。天,她的聲音好沙啞,“我沒有傷到。”
他的一雙大手就停在了她的腰間,他的大手環著她的腰,好似他輕輕一箍,她便再難逃出他的掌心。
空氣裡俱是叫人心安的味道。
終於,長歌顫巍巍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真是記憶中那雙熟悉的眸子。只不同的是,這雙眸子裡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嬉笑,有的只是濃濃的關切和擔憂,還有、還有隱隱的後怕。
長歌就、長歌就倏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哇”一聲大哭了出來。
真的好想哭,真的好委屈,真的好害怕
“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嗚嗚”
他任由自己的一條手臂給她抱著,另一手移去她的背部,手上稍稍用力一帶,就將長歌顫巍巍的小身板帶入了懷中。
長歌的小身板愈發瘦弱了。
“是我的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他在她耳邊低低道,下意識就親了親她的鬢角。
長歌忙著大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被人吃了豆腐。她、她只想把她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擔心,跟所有的委屈都、都哭給他聽
他難得沒有嫌棄她,縱然她哭溼了他瀟灑的黑袍前襟,他也由著她。
在這一刻,長歌恍惚間生出一種錯覺來,彷彿在他的懷中,她是可以為所欲為做自己的。
蘇行的一隻手在長歌的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他垂首靠近她的耳邊,低聲道:“哭夠了?”
長歌抽抽搭搭,卻是使勁把自己的身子往他的胸口埋去,她的腦袋更是不願意鑽出來。原因無他,這般同他抱坐在一起,小長歌扭捏吧唧地害羞了。尤其、尤其他還靠近了她的耳朵尖說話,長歌覺著自己的耳朵一定紅了。
蘇行又垂眼看長歌的頭頂心,“你這是打算把自己憋暈?憋暈了你我可是會心疼的。”
長歌就“噌”一下自他懷裡起來了,她瞪他,心說這人說話怎地這麼沒羞!
可視線方一對上他的眼,她、她就臉紅了。他的眼睛亮亮的,他眼中有叫她心慌意亂的東西在跳耀。
長歌要起身,蘇行不準。他非要她二人就這般貼著坐著。長歌掙了掙,掙不脫。可這事兒又不能大掙,大掙反而尷尬。
長歌要哭了。
兩人無話,蘇行就那般直勾勾看長歌,直看得她把袖子都擰成了一股繩兒都不放過。
他淡然從容背靠大樹坐著,看長歌窘態。
長歌是真窘,她全身上下裸露在外的面板都透出了一股子誘人的粉紅顏色。長歌覺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她要轉換話題說話。
於是,長歌乾巴巴問蘇行:“四、四叔,你、你怎麼會在?”說話的時候,長歌是低垂著腦門的,她、她不敢抬頭。
蘇行繼續看長歌的頭頂心:“皇上命我為北征監軍。”
“哦。”
又沒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