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的,只有孤零零落在地上的兩串糖葫蘆。
長歌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行進的馬車中。
還來不及伸展四肢坐起來,長歌就對上了一張陰險險的老臉。
饒是心頭再顫,長歌仍維持了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坐起來。
這馬車窄小,坐了兩個人,便更顯逼仄。
長歌貼了馬車的壁坐著,儘量同那人拉開了距離。
“小姐終於醒了。”這人聲音粗啞,再配上一張皺成了柿子餅的老臉,這麼近的距離下看去,就有那麼幾分猙獰。
“葛先生真是迫不及待。”長歌面無表情道。
沒錯,此人正是當日地下暗莊的那個葛先生!
葛先生一點兒都不為長歌的態度所惱,反而摸著斑駁的鬍鬚,笑道:“巷子里人多嘴雜,咱們雖則事先有約,還是以防萬一的好。再則,小姐早晚要跟了我走,又何必計較這一時半會兒呢。”
長歌別開頭去,不想再說話了。
她感覺到葛先生的目光牢牢鎖住她,是貪婪。
馬車內光線昏暗,已到了日暮時分。
她竟不知不覺昏睡了這麼久?長歌心一緊,小手握成了拳頭。
葛先生並未限制馬車內長歌的自由,長歌就悄悄掀起了簾子一角。
她驚訝地發現,這一條是出城的路,他們要帶她出城?!
“小姐無需心急,前頭就是城門了,一會兒就到。”葛先生的聲音叫長歌渾身不舒服。
她咬唇,心中一遍遍想著脫身的法子。
昨日夜半,葛先生引了她去,說可以幫她見著蘇行,而條件便是,她必須跟他走。
今晨自蘇行那兒出來,她便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那些人如此肆無忌憚,根本就是明著要她發現的。
長歌手中有信要送,她又怕自己的一個輕舉妄動,會招致身後那些人的無所顧忌。那些人的動作有多快,她是領教過的。
她本想送了信便找個法子脫身,卻未想,還是落入了這些人的手中。
長歌的視線不由就落向了那葛先生。
不知何時,葛先生的臉色變得凝重,他瞬也不瞬透過馬車的門簾,觀察著外頭的動靜。察覺到長歌的視線,葛先生就轉過了頭來。
長歌趕緊錯開眼神。
葛先生面部肌肉一抖,就要說話,卻突地,馬車外頭傳來了一聲喧譁。
事態有變!
馬車已到了城門口,一行人卻被告知,城門已關,所有人概不放行。
此刻並未到關閉城門的時候,如此嚴令,顯然,城內有事發生。
“先生?”有人在外頭徵詢著這葛先生的意見。
葛先生摸著那一把並不好看的鬍鬚,面色一寒。
葛先生陰寒的視線落向了長歌。
長歌就被他看得小身板一抖。這個時候,她的面癱神功又發揮了功效,無論心內如何恐懼,長歌面上總是不露怯的。
“回去!”最後,葛先生陰沉著臉,吐出了這麼一句。
葛先生並未將封鎖城門一事擱去心裡,在他看來,早出城晚出城,不過是個時間差而已。
可待到再次入城,他便覺出了不同尋常。
白日裡喧囂的大街上變得人心惶惶,一列列帶刀的官兵在大街小巷穿梭不息,好似在極力尋找著什麼。
“先生!”這一回,外頭人的聲音變得焦急,“我們在城中的據點都被官兵查了!”
葛先生花白的眉毛一豎,“城東那一家呢?”
“也、也被查了!”
葛先生犀利的視線就直直射向了長歌,“你搞得鬼?!”
長歌強自鎮定,“你們一路監視我,我若要搞鬼,你們就都是”瞎子。好吧,最後兩個字她沒敢說出來。這個葛先生,此刻,看上去脾氣暴躁的樣子,長歌萬萬惹不起。
葛先生一掌拍在馬車壁上,引得馬車顫顫晃動,“掉頭!”
長歌這才發現,葛先生等人在陳國都城內的據點,不勝列舉。可惜通通被人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