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房門。
房門“吱呀”一聲響,開了。
外頭的月光一瞬間傾瀉進屋內,顯得屋內更加漆黑。
眼睛一瞬間適應了黑暗,長歌便也覺得,這屋內也並非是暗黑得可怕了。
對門的牆上開著一扇窗,如水的月光般自窗外流瀉進來,映照了滿室的輝。長歌的眼中卻只有也只能容下窗邊那一個頎長的背影。
單看一個背影,便知曉那人是如何清冷孤高。他負手而立,修長挺直的身形幾乎要同黑暗融為了一體。
明明只一瞬功夫,在長歌眼中,時間卻好似被無限拉長。
下一瞬,長歌就聽見了那人淡漠沒甚表情的聲音:“出去。”
彷彿他只想要一個人獨自在黑暗中沉溺,彷彿此刻,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所以,他頭也不回,便要來人出去。
他的聲音可真冷啊!沒來由叫人打了個哆嗦。長歌這才意識到,平日裡他同她說話,是有多溫柔。
哦,不是因為他的聲音冷。她打哆嗦是因了外頭灌進來的夜風涼。涼涼的夜風不止吹得長歌哆嗦,還害得長歌不輕不重打了個噴嚏。
有點小丟人啊本來還想給他留個好印象來著的。
窗邊的那一人果然猛地回過了身來,他那一雙狹長的眼在暗夜中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長歌。他眼中的犀利倏忽間消散了乾淨,換上了訝然,繼而是驚喜,接著是無奈。他無奈嘆息,“你怎麼來了?”
短短的片刻間,他眼中就閃過如此豐富的景。長歌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呆呆不能反應,彷彿入了魔障。
一盞燈如豆,卻也足夠照亮房內的景。
房內擺設簡樸,卻也一應物事俱全。
長歌站在桌邊,低垂著頭,任由蘇行的審視,彷彿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蘇行同她隔著三步之遙,他垂著眼,只是看她。
終是長歌抵不住他犀利的眼神,她腳下悄悄挪動,挪啊挪啊挪,就挪去了蘇行的身邊。長歌伸手小手,怯怯地,怯怯地拉上了他廣袖的一角。
哦,他今次著了黑袍,又是因為黑色比較耐髒嗎?
蘇行終是嘆息一聲,他低沉的好聽的聲音響在長歌的頭頂上方:“你此番胡為,若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可知曉會給你惹來多大的麻煩。”
☆、180。宮變(4)
長歌扯住他袖子的手指又緊了緊,她吶吶道:“可我、可我擔心你。”她所幸豁出去了一般,猛地抬頭看他。跳耀的昏黃的火光卻映得長歌的大眼睛從未有過的明亮,“我好擔心你!好擔心好擔心你!我怕、我怕”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蘇行一怔,繼而,他緩緩伸出手去,他的手指觸碰到長歌的眼,他的指尖便感覺到一陣溼意。
長歌,哭了。
面對了長歌的淚,蘇行無奈道:“我不過是說你兩句”
長歌抬起眼來,眼裡霧濛濛的,都是淚。她的另一隻手乾脆抓上了蘇行的衣襟,緊緊的,彷彿一放鬆他便會消失不見。她張開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堵得厲害。眼裡的淚順著兩旁的臉頰*,到了她的嘴邊,入到她的嘴裡,鹹鹹的,苦澀的味道。長歌嘴巴就是一癟。
蘇行搖頭,繼而伸手,將可憐巴巴的長歌整個兒收入了懷中。
長歌的臉蛋整個兒埋入蘇行的懷中,也不怕把她自己悶壞了。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又嗚嗚哭了兩聲,正想繼續撒嬌,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將他推開。
長歌的一雙小手在蘇行身上*,“四叔四叔,他們有沒有欺負你?你有沒有被他們欺負?哪裡受傷了要跟我說!”
蘇行卻是抓住了她一雙作亂的小手,看著它們,他淡笑道:“再任由它們摸下去,我才真要忍到內傷。”
他話中的暗示叫長歌羞紅了臉,同時,也消停下來了。
可才消停了一瞬,長歌又開始忙活,“呀你快放開我!”
長歌自蘇行手中掙脫,便迅速脫了自己的兜帽,解下了身上的斗篷。
蘇行負手,笑,“你這是專門對我投懷送抱來的?”
長歌給了他一個白眼,可她又不是真的捨得白眼他。於是,這一個白眼便做得有些不倫不類。
長歌三兩下迅速解下了斗篷,她背過身子,拿自己的背對蘇行,“可勒死我了,蘇行你快幫我解開。”
長歌的背上,竟被她緊緊綁著一個大包袱。斗篷寬大,方才進門時才沒被查。
長歌拉了蘇行在桌邊坐下,她攤開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