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縱然怨著長歌,可眼下蘇行身重劇毒,不宜離開皇宮,長歌是唯一能盡心照顧他的人。
長歌未出聲,也不知她聽沒聽見。
長歌陪了蘇行一夜,期間,她沒讓任何人進門,左左也不能。
長歌一夜未睡,直到天明的第一道曙光照在她臉上,她方意識到,黎明已經到了。
可陳三卻未歸來。
長歌突然生出惶恐來,她慌亂地去探蘇行的鼻息,卻探不到他的呼吸。
長歌只覺自己也不能呼吸
她一遍一遍探著他的鼻息,好似這般一來,他就能回覆呼吸的頻率一般。
他真的沒有了呼吸,可這情況來得太過突然,長歌沒有準備,不能接受。是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他們昨夜甚至還抱在一起絮絮說著私語,怎麼會怎麼會?
太陽愈發高升,今日的暖陽高照,照亮了房內的逼仄暗角。
長歌到底是開門,放了衛姜請來的太醫進門。
老太醫醫術精湛,據說乃昔日神醫王溥門下。
老太醫坐在床邊診脈,半響,搖頭,“王爺已去了。”
長歌垂著眼皮,聞言,低低應了一聲“知道了”。
衛姜不放心地看長歌,長歌連朝她笑笑都沒有力氣。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陪一會兒四叔。”
房內便再次只餘了她同床上的蘇行二人。
長歌在原地呆呆站了一會兒,直到高升的太陽光亮斜照進來,刺痛了她的眼。
長歌走去床邊,她坐去床上,俯下身子,抱住了蘇行寬厚的腰。
他的胸膛仍舊結實而偉岸,彷彿可以在任何時候為她遮風擋雨。長歌摸了摸蘇行的臉,縱然面無血色,他也是好看的。長歌覺著,這個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這個判斷,縱然再過十年二十年,在長歌心中,也無法改變。
四叔,你說要陪我一輩子的,你怎麼能先走了呢?
長歌的眼淚落在蘇行的臉上,順著他臉上的紋理,流去了他的嘴角。
長歌抬頭,眼裡已有了不一樣的神采。
四叔,我不會讓你死的。
四叔,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你不可以死得這麼不騷包的。
午後,衛姜宮中的桃花林中。
桃花開了,三千灼灼花色在長歌面前上演,看她眼中除了桃花樹下的男人,再也看不見其他。
衛姜幫她屏退了眾人,如今,長歌同她的四叔,安靜地待在桃花林了。
只看一眼長歌的眼,衛姜便知曉長歌要做什麼了。那樣的瘋狂她也曾經歷,雖然結果沒能如她的意,但她並不後悔。只希望長歌能如願以償。
有風過,吹得粉色桃花瓣兒紛揚落下,落滿了長歌同蘇行滿身。
長歌扶著蘇行的身子,讓他靠在她的懷中。
她伸手,替他撣去臉上的花瓣。
就有一片調皮的花瓣落去了他的嘴角,被他無意識含在唇中。長歌替他捻掉。
長歌俯下身子,貼近他的胸膛,想要再聽一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卻是不能夠了。
長歌抱緊了他冰冷的身子,“四叔,我不會讓你死的。”她在他耳邊喃喃。
長歌決定用華情蠱。
☆、195。宮變(19)
這是她第二次用這華情蠱。
第一次的華情蠱,救了沈約的性命,卻害到了衛姜。長歌曾經想過,若事先知曉衛姜會遭遇到那些不堪的事,當初,說什麼她都不願出手救沈約的。她覺得沈約不識好歹,識認不清,根本配不上衛姜,根本罔顧了衛姜救他的一番心意。
她也問過衛姜可曾後悔。當時,衛姜笑笑,表示沒什麼好說的。但長歌卻未在她臉上看見後悔的神色。
如今,輪到她用這華情蠱了。長歌突然發現,此刻,她的心思極其簡單,她只希望她的四叔能活過來,其他的,她覺得,都不重要了。只要她的四叔能活過來,能好好地繼續生活下去。
衛姜,你也曾是這個念想嗎?
刮過的風愈發大了,被風捲起的桃花在空中飛舞,因為太多,幾乎要迷亂了人的眼。
長歌取出了頸間的母蟲。
這小紅盒子貼身於她的肌膚,此刻,被一層溫暖的熱包裹,觸在指尖,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長歌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她拿一滴血點在蘇行的唇上,彷彿這樣便能讓他的唇有血色一些,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