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恐怕都快開學了。
榮飛的明信片給她以溫暖,一連幾日的不快似乎被這封信驅散了。她跟二姐說了明信片的事,二姐要來看了,“這小夥子的字寫的真好。”童貴山也欣賞了半天,“城裡人就是有意思,寄個這玩意,就為這一句話?萬事遂意?哪有萬事遂意的人啊。”
城裡人一定沒有自己的這些煩惱。如果不是有二個姐姐和一個弟弟,邢芳一定不會回到這貧困的山村,可是誰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小五,我跟你說的話你一定好好想想。馬上就回去上班了,家裡的事以後不要管了。這次是最後一次。你一個人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借別人的錢我們儘快想辦法還上。”邢蘭說。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邢芳渴望早日回到北陽了。
第十八節宣言
1985年的春天似乎格外風多,操場上颳起的黃塵遮天蔽日。當時還沒有沙塵暴一說。大家也沒有習慣於戴口罩,只是大白天也得開了燈上課,下班是用袖子捂了臉往食堂跑。
榮飛發現有個捲髮男青年最近總往宿舍的二樓跑。他並未在意,直到林恩澤私下跟他說起,榮飛才警覺起來。林恩澤說,你是不是喜歡邢芳?如果是就早行動,否則別人可能乘了先。榮飛一下愣住了,旋即意識到林恩澤指的正是那個青年。
確實,這個學期開學後邢芳似乎有意迴避著他,橋牌她基本不玩了,總呆在宿舍不下來。他總以為因為錢的緣故,接近多了會讓邢芳有逼債之嫌。沒想到竟然出現了競爭者。
“你說的是常來單身樓的那個捲髮小夥子?”
“汪主任說起她給邢芳介紹了一個,我想是他吧。這事你的老同學應當清楚吧?”
是的,單珍應當清楚。榮飛等不及,撥通了單珍單位的電話,心急火燎地叫了單珍回來。她在理計處的事情不多,接到電話以為出了什麼事,立即跑回了宿舍。
“你跟我說實話,邢芳最近是不是談了個物件?”
“怎麼了?”單珍沒見過榮飛如此著急。
“怎麼了,邢芳是我的!你說怎麼了?”榮飛已經從單珍的話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丟下她便往學校走。
單珍心中的疑惑終於得到榮飛親口承認,但仍然感到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的地方在於榮飛為什麼冷酷地拒絕了張昕,卻喜歡上處處不如張昕的邢芳。
論長相,張昕和邢芳不是一個級別,張昕屬於那種到哪兒都是引人眼球的美女,邢芳則放在人堆裡找不出來。論家庭,即使張昕不算富裕,也比家在山村的邢芳強了不知多少倍。論學歷,張昕是本科,邢芳是專科。論瞭解,張昕連同高中三年,和榮飛是七年的同學。愛情真的是不可思議的精神病行為啊,榮飛怎麼就愛上看上去處處不如張昕的邢芳呢?單珍忽然想,如果不是有張昕這個參照物擱在那裡,自己也不會無動於衷吧?真是的。榮飛是開玩笑嗎?不像啊,這種事有開玩笑的嗎?
單珍沒有回單位,在宿舍呆到下班,見孫蘭馨回來取餐具準備到食堂吃飯,卻沒見總是和她想跟著的邢芳,便問,“邢芳呢?”
“她被榮飛叫走了。怎麼現在還沒回來?出了什麼事?”
單珍說了。
“這個榮飛!早說呀!人家談上了,他卻冒出來了,這是演的哪一齣?”
孫蘭馨看來是知道內幕的。“今年開學後汪主任給邢芳介紹了廠裡的一個青工,那人是模具分廠的,起初邢芳有些猶豫,後來好像同意了,二人還去看過電影。談了有一個月了吧?”
“我怎麼不知道?”住在一個宿舍的單珍竟然沒有一點端倪。
“她不讓說。何況,事情成不成還不知道,我怎麼敢亂宣傳?那個人來宿舍七八回了,你沒注意?”
單珍晚上一般不是在閱覽室就是在電視間,呆在宿舍的時候很少。“榮飛,這個榮飛!”單珍不知道如何說自己這個老同學。
“有什麼不妥?如果榮飛去追邢芳,或許邢芳會選擇榮飛吧?從各方面說都比那個人優秀多了。”孫蘭馨目前和楊兆軍眉來眼去,處於初戀的幸福中。“管他們?這事都是天意。”孫蘭馨說,“快走吧,好菜都要賣光了。”
“你不知道,我這個老同學啊,在大學有個女同學一直追他,漂亮的一塌糊塗,他硬是不同意,這叫什麼事啊?”
榮飛和邢芳此刻站在廠北門前的一片松林裡。松樹有胳膊粗細,但至少有三十年的樹齡了。
“邢芳,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榮飛叫了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