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店以來,不僅僅是這家店鋪的吃食被大家爭相告知,關於這家鋪子的幾個小掌櫃的事兒也都給傳了開去,不少人都知道他們是一群孤兒,在叔叔的資助下才開了這家店鋪,雖然在城裡頭開著店,可是他們每天晚上還要趕回幾十裡地外的村裡,早上再趕過來,因為家裡還有好幾十畝地要侍弄呢。
於是乎,上門來的客人們心裡頭對這些孩子們不免要多上幾分憐惜,連原本覺得價格有些貴的人也不怎麼抱怨了,聞訊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先聽了傳聞,再看一看這些孩子們誠摯樂觀的笑顏,這吃食還沒到嘴呢,心裡頭就覺得舒坦了幾分。
有跟他們相識的老顧客心細,瞧見原本是梳著辮子的方怡挽起了髮髻,不由打趣起趙立夏來:“小掌櫃的,這一個月怕不止是為了秋收吧,連小媳婦都娶上了吧?”
趙立夏臉上微微一紅,卻坦然地應了:“是啊,方怡現在是我媳婦兒了!”那欣喜得意之情溢於言表。聽得客人們紛紛說恭喜,有愛湊熱鬧的,立刻開口討起喜糖來。
方怡正忙著拌調料,聽到那邊的動靜,也不由紅了臉頰,心裡卻是甜蜜蜜的,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的明豔動人。
趙立夏紅著臉,卻還是笑眯眯道:“喜糖是沒有了,不如一人送些爆米花,這樣可好?”
“那感情最好不過了!”
“小掌櫃真是個實誠人,請了我們吃爆米花,保管你們小兩口的日子芝麻開花節節高!”
趙立夏終於架不住,落荒而逃,去後院兒給大家夥兒折騰爆米花去了。方怡倒是幸運的多,畢竟她是小媳婦兒,可不是別人能隨便能調戲的。
那些客人們吃了免費的爆米花,又順帶多點了幾樣,打包帶回家去吃也好啊,趙立年和方辰數著銅板兒,小臉兒笑開了花。
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忙碌,對於趙立夏和方怡小兩口兒來說,當務之急是努力掙錢,前陣子因為脫離趙家自立門戶的事兒,花了不少銀子,不僅僅是給老趙家的那一百兩,去里正和族長他們家裡頭打點的時候也花了不少,再加上最後請村裡人吃飯,給方怡家蓋房子,兩人成親,加起來可著實花了不少銀子,幾乎都是跟白城山借的,連借條都沒顧得上打。雖然今年的秋收收了不少糧食上來,可都還在地窖地裡頭堆著呢,得慢慢賣了才有錢拿,所以,如今他們手裡頭的現銀比去年這個時候還要少了。
趙立夏原本合計著等出了孝期成了親就可以給城裡的屋子買些傢俱,偶爾颳風下雨的天氣就直接住下,可掂量著手裡頭的銀兩,這念頭終究還是按捺下去了,還是再等等吧,這裡在未來很長一段日子都是他們的家,他想佈置得好一點,讓方怡和弟妹們住的舒服些,這些都是要銀子的。
方怡倒是沒所謂,許是這一年多來跑來跑去的也都跑習慣了,這會兒再跑幾個月也沒什麼,只是因為白天實在是太忙,晚上回家幾乎到頭就睡,趙立夏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只覺得是自己太沒用,才讓方怡這麼辛苦的操勞,先前想要再跟方怡試一試的想法也都給拋到天邊兒去了,只要能抱著方怡一起睡覺,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在方怡看來,除了多了個人體暖爐兼抱枕,結婚後的日子跟結婚前並沒有太大分別,每天都是努力賺錢,外加弄些好吃的給幾個小的,他們如今都到了抽條長身體的年紀了,得多吃些好的才行。
秋收過後的北方,那天氣是一天冷過一天,不過方怡他們都有去年才新做的襖子,用的還是自家種出來的棉花,穿著可暖和的很,再加上店裡頭生著火,暖和和的也不覺得冷。
因天氣寒冷,店裡的生意又有了些許變化,涼皮什麼的若是單獨拿來當飯吃有些不夠了,客人們更需要能有點兒熱東西下肚,讓整個人都暖和起來。於是方怡就弄了個火鍋出來,說是火鍋,其實更像是縮小版的麻辣燙,幾個人點一鍋子熱氣騰騰的湯料,再去買自己想吃的菜來下著吃,那菜都是一小碟一小碟裝好了的,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價格也實在,想吃多少都成的。
自從這逸仙居重新開業了之後,柳叔幾乎就賴在這兒了,一逞口舌之慾的同時,對方辰和趙立年的學業也抓的緊了,一反之前的放羊狀態,至於三個大的,他倒是沒有勉強,趙立冬的資質本就不算太好,若是再逼迫他,恐怕適得其反,趙立夏和趙立秋畢竟還要顧及店鋪的事,精力有限。
趙立年和方辰並不知道這是為何,不過還是乖乖地聽話了,每日在後院兒那小房間裡搖頭晃腦地讀書練字。趙立夏知道其中緣由,免不了一番叮囑,只讓他們安心讀書,店裡的事不用他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