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巴爾邁在城門口恭敬迎候,他恭恭敬敬的給兩位公主請了安後,就極虔誠的向楊姓宮使行禮,“我家汗王得知大晉皇帝和太后派了宮使前來,十分歡喜,命小人在此等候多時了。”
那楊姓宮使很客氣的笑,“有勞巴爾邁大人了。”
寒暄後,一行人就入城進了行宮,汗王在前殿接見楊宮使,多娜則帶著靜顏來到後面,王后一見她們,顧不得和女兒道離別之苦,就深深的打量起靜顏來,半晌後,她幽幽嘆氣,向多娜問道,“君楷急匆匆的帶著你的信和表記來,本宮和你父王都懵了,匆匆忙忙的安排,怕在西赫人多嘴雜的露了餡,又急惶惶的趕到這裡來等著你們,多娜,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著事情緊急,多娜在那封信上只撿厲害的說,細節上卻沒有說清楚的,此時聽王后問,她就將前因後果全都說了一遍,王后聽得臉發白,再回頭看看靜顏,她憐惜的將靜顏的手攏入自己的手中,嘆道,“真是哪裡都有那樣的事,哪裡都有利慾薰心的人,好孩子,苦了你們了。”
她說的是中原話,靜顏句句都聽得懂的,聞聽忙跪下來,虔誠感激的道,“柳家遭遇塌天大禍,若不是多娜公主仗義相救,只怕柳家再無翻身之日,如今還帶累得汗王陛下和王后娘娘奔波勞累,擔受驚怕,柳家萬死不敢忘,靜顏替柳家向王后娘娘磕頭了,”說著,就深深的拜了下去。
王后忙讓阿寶將她扶起來,又嘆息了幾句,安慰道,“如今總是栓在一起的人了,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一定會給你安排好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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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顏也確實放心,那楊宮使在見過汗王和王后之後,就再無理由逗留,不過三五日的,也就告辭而去,汗王和王后自然給了他大筆的賞賜,又備了大批的禮讓他帶回去給大晉的皇帝太后,這件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西赫(二)
只是接下來的日子,於靜顏卻是尷尬難熬的,沒有了那些生死相關的威脅干擾,君楷的深情就避無可避,她惶恐忐忑的不敢面對,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然而多娜心慕君楷,又礙著女兒家的矜持不敢單獨去見他,如此,靜顏自然就成了她最好的擋箭牌,不管靜顏怎麼推脫,最終都還是被多娜拉了出去。
而君楷卻是喜憂各半,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和靜顏居然會有在異域他鄉獨處的時候,沒有父母哥哥在眼前,那些將他們隔之千山萬水的禮教和束縛好像也可以淡漠無視,更加上他其實已經知道君桓是給靜顏寫了休書的,如此,就算還在中土洛陽,那些禮教又能如何呢?
有此一念,他竟不知道家中遭遇的這場鉅變到底算是不幸,還是幸了?
於他的私心裡,自是希望能和靜顏長留溱州,永世不回才好,只是巴爾脈派去洛陽的人回來告訴他,柳氏一族已然全都赦免,家產亦依著太后的懿旨被歸還,看似一片太平,可是君楦依舊下落不明,(W//RS//HU)大姐君華在宮中的形勢亦不明瞭,如此種種又讓他無不憂心,更覺得自己彷彿成了逃避禍亂的蝸牛般,自私至極。
這樣各懷心思,時光竟也過去了半個月,眼見秋風將起,汗王惦記中西赫朝中的事,欲攜王后和多娜迴轉,多娜撅著嘴不願,汗王卻堅持,並道,“我知道你是捨不得顏姑娘和柳公子,只是他們並不能留多久,不過幾時也就回去了,那時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你母后也不放心。”
“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啊,女兒又不是第一次單獨在外面,再說了,還有巴爾邁他們守著我呢,”多娜很是不以為然。
汗王的臉就冷了下來,“不行,這次你一定要跟著回去。”
多娜愣了愣,突然就叫了起來,“我知道了,父王一定又是想讓我和傑布成婚,所以急急的要誑我回去,”說到這兒,她騰的站起身來,“我是不會嫁過傑布的,父王您就別再打這個主意了,”說完氣咻咻的轉頭衝出屋子,全不管汗王在背後氣急敗壞的咆哮。
靜顏正隨著阿寶在小花園裡坐著,見多娜兩眼泛紅氣呼呼的過來,頓時一愣,拉著多娜的手問,“妹妹怎麼了?”
多娜癟著嘴抽泣了幾下,就將頭埋在了靜顏的懷裡嗚嗚的哭,這一下,不但靜顏嚇壞了,阿寶也急了,用西赫話嘰裡咕嚕的在邊上不停的說著,後來見多娜總是埋頭不理,她想是急得狠了,竟轉身要走,顯然是要去稟報汗王和王后了,多娜這才慌忙喝住她,擦一擦眼淚,頓了許久,才用中原話說了一句,“父王想讓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這句話,既是說過阿寶,也是說給靜顏的,靜顏是知道多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