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顏其實也有這種想法,見君桓這樣說了,她輕輕點頭,“我記得,多娜公主幫著咱們進城的那天,洛陽城裡明顯是出了什麼事,以至於五城兵馬司的頭兒親自鎮守城門口,連西赫貴人的馬車都要檢查,你們說,太后今天做的這一切,會不會就和那件事有關呢?”
君桓和君楷對看一眼,齊齊脫口而出,“咦,對啊。”
就在多娜派人悄悄出去打聽柳家二老有沒有出天牢,柳府上的封條有沒有被揭去之時,突然宮裡又有來使,奉太后懿旨,派人送西赫二位公主回西赫。
赦免(三)
多娜先是有些楞,道,“我我還想多呆幾天呢,那個那個我們要走時,再”
然而不等她的話說完,宮使就打斷道,“太后娘娘懿旨,讓二位公主明日就起程回西赫,以免西赫汗王和王后惦記牽掛,太后娘娘所派之人也正好可以替太后娘娘當面向汗王以及王后問個好兒。”
多娜直髮懵“這,這?”
“多娜公主難道想抗旨嗎?”來使雖恭謹至極,語氣卻不容抗拒。
多娜只得應了聲,“多娜不敢,多娜謹遵太后娘娘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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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宮使,君桓和君楷就傻了,太后的懿旨上明白的說是送二位西赫公主回去,這就是說,靜顏也得跟著。
而如此一來,太后派出的人只要到了西赫,就會知道靜顏的假冒身份,這,可如何是好?
多娜喃喃的不解,“太后也真是奇怪,做什麼要讓人一直送我們到西赫,我才不信她真的是惦記父王和母后,這麼多年都沒見她派人去問候一聲過的。”
君桓擰著眉頭,輕輕搖頭,“太后還是起了疑心了,所以她才有此一著。”
“她看出顏姐姐是假的了?”多娜大瞪了眼睛,“不可能啊,顏姐姐當著她們的面,從頭到尾一句話沒有說過,也並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就算撿到那包東西,也分明是她自己查出來是皇后身邊的人放的,她不應該看出什麼來啊?”
君桓深吸一口氣,“要說她是否看出顏兒的真假,我倒不好說,只是她這樣大張旗鼓的步步為營,分明絕不是簡單的事,”說到這兒,他轉頭看向君楷,“君楷,你有沒有覺得,太后如此費盡心思,針對的人絕不單單只是多娜和顏兒倆人,柳家顯然也在她的防備警戒之中?”
君楷連連點頭,“正是,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咱們柳家忠心耿耿,如今遭人陷害,就算太后和皇帝信了奸人的話,直接殺了也就好了啊,卻為什麼又費這樣的心思,繞這樣大的圈子?”
靜顏深思半晌,總想不出自己在哪裡露出破綻過,眼見一時半會大家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就道,“那些個事也只是走一步瞧一步罷了,隻眼前這一關,該如何是好?”
她這話一出來,大家就都沉默了,半晌,君楷就向多娜道,“唯今之計,只有險中求太平,好在汗王認識我,請公主寫封信,再給個表記讓我帶著,我快馬加鞭應該能在你們前面趕到西赫。”
多娜低頭一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於是就點頭,命人取了紙筆來,即時寫了封信,在信中盡述厲害之後,又去內室取出貼身所帶的一塊玉佩出來交過君楷,道,“我們西赫的王家兒女每人都有這麼一塊玉佩,上面雕刻著我們的吉祥圖和名字,乃是一出生就帶著的,父王認識你,再見了信和這個,一定會配合你的。”
君楷接過信和玉佩,小心的放好,幾人又細細商定了若干細節,多娜就命人安排秘密的送君桓兄弟出了驛館,一邊命人收拾物品,只等天亮後,太后所派使者一到,就起程回西赫。
如此,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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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時,太后所派的人才來到西赫驛館,多娜和來人稍做寒暄,就命車駕啟行,馬蹄得得,一路出了洛陽城。
靜顏萬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出遠門,竟就是山高水遠那麼遠的地方,她依在車廂裡,輕挑開窗上的簾子留戀的看著外面的景緻,想著父母此時定早該知道了自己和姐姐的失蹤,不定急成了什麼樣?想到公婆此時不知是否被赦出天牢,婆婆羸弱蒼老的身子現是如何?又想到姐姐孤墳野冢獨自一人在那蒼涼惶寂的地方,清魂可會害怕寂寞?想著想著,她的眼裡,就滴下淚來。
多娜只以為她是捨不得家鄉,忙拉住她的手輕輕一搖,低聲安慰道,“顏姐姐別怕,等大晉的使臣離開西赫之後,我就可以讓人送你回來了,嗯,那時君楷哥哥應該會留下來等你,有他護著你一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