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還在猶豫,彩雲卻已驚得渾身寒毛盡都炸起,她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大小姐孟靜嫣,沒錯,就是她,而那個男子的聲音,就是劉郎中。
孟靜嫣和那劉郎中後來又說了什麼,彩雲一句也沒有聽見,不知是天氣冷還是怎麼,她渾身顫慄慄的抖個不停,眼裡嘩嘩的流淚,為可憐的二小姐,也為這狠毒的大小姐,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僵硬的站在牆跟下,直到初冬的風吹得她臉上一陣發緊,她才發現自己的淚早已經幹了,揉一揉臉,再細聽假山那邊的動靜時,卻靜悄悄只有風吹竹葉的簌簌聲,她想了想,就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透過假山上的縫隙一看,那邊已經不見人影,孟靜嫣和劉郎中早就離開了。
彩雲靠著假山又出了一會神,突然,她就猛的站起身子,急匆匆的向大廚房跑去,二小姐的燉品和安胎藥都是大廚房做的呢。
此時離開飯時間尚早,江嬸正端把竹椅坐在太陽下打盹,聽到腳步聲睜眼一看,就笑道,“喲,是彩雲姑娘啊,怎麼這會字過這邊來,是大少夫人想吃什麼了麼?”
邊說話,邊已經站起身子,一挽袖子吩咐小丫頭捅開爐子準備動火。
原來如此
彩雲忙攔住她,道,“江嬸子,你別忙,我家小姐這會子睡著呢,並不是要吃什麼。”
江嬸一聽,也就停了手,吩咐人給彩雲端過一隻小竹椅,又張羅給彩雲準備茶水點心,再一眼看清彩雲的臉時,她卻是一驚,“那彩雲姑娘這是——喲,彩雲姑娘這是怎麼了?”
彩雲心事重重,哪顧得上喝茶吃點心,她擺一擺手,“請江嬸子讓她們先別處歇歇去,我有事話想跟嬸子說呢。”
江嬸子自是不敢怠慢,忙擺擺手讓邊上的人都散了,這才低著嗓子緊張的問,“彩雲姑娘,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彩雲看看江嬸,想來想去也不能不說,她隱晦的道,“最近大少夫人的吃食兒,是誰送去東苑的,這中間可有其他的人碰麼?”
江嬸是柳家的老人兒了,什麼樣的事沒有見過,一聽彩雲這話問得蹊蹺,立時便變了臉色,“彩雲姑娘你是說?”
“我什麼也沒有說,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就是大少夫人肚子裡的胎一但有個閃失,第一件要查的就是她的吃喝用藥上,而這些東西都是從你大廚房裡做出來的,那時候,你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彩雲忙打斷江嬸的話,這件事背後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縱然大小姐那樣的狠毒,卻也不能將她引出來。
江嬸神色一凜,忙點頭,“謝彩雲姑娘,我省得的,從今天起,大少夫人的吃食用度,我親自盯著,誰也不讓碰,之後再讓小巧兒一眼不離的送去東苑,絕不會有事的。”
江嬸是柳家的家生奴才,小巧兒是她的女兒,也被分在大廚房裡當差,自是江嬸絕對放心信得過的人。
彩雲點點頭,想了想又道,“若是有哪個你擋不住的人非要過問我家小姐的吃食,憑她是誰,你要想盡辦法重新換過,再別將別人看過碰過的東西送去東苑,知道嗎?”
江嬸的臉色更凝重,忙不迭點頭,“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記住。”
彩雲雖然還不放心,卻也不知道再怎麼說才好,只得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身回東苑了。
她一路上心事重重,等進了東苑了,才突然想起自己竟把去大廚房的原意給忘了,因著心煩意亂,她也不想再跑,就掀簾子進了屋子,靜顏卻已經醒了,靜嫣坐在床邊,正和她一說一答的說笑著。
一見靜嫣,彩雲渾身的汗毛頓時又是一炸,竟愣在了那裡,靜嫣卻轉頭看見了她,當即冷下臉道,“這死丫頭,不在主子跟前伺候,又去哪兒瘋去了?”
彩雲眼裡差點就要噴出火來,只是她不敢也不能把這個事對靜嫣對破,只得強忍著,靜嫣看她不理自己,就皺起了眉頭,臉色更冷的道,“你耳朵聾了麼,我跟你說話呢。”
眼見靜嫣就要發飆,靜顏忙拉一拉靜嫣,“是我叫她出去替我替我給西苑二公子傳話去的,她向來是個嘴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
靜嫣狠狠瞪了彩雲一眼,就轉過頭,跟靜顏又是說說笑笑,言語間親熱關切之極,彩雲看著這生得一模一樣的兩張如花笑臉,想到孟靜嫣那如花笑臉下狠如蛇蠍的心腸,心裡冷得像冰一樣。
好容易靜嫣去了,靜顏才問彩雲,“你方才怎麼了,跟失了魂兒似的?”
彩雲一向心思單純,最藏不住事的,又是靜顏問她,想到靜嫣,她心裡一時就憤怒起來,索性